芬兰腾飞奥秘:高水准教育和科研是成功两大支柱

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04-06-24

　　俄罗斯《专家》周刊6月1日一期发表文章：芬兰腾飞的奥秘。文章说，芬兰仅用了一代人的时间，便建立起雄厚的科技实力和先进的工业，教育的高品质和科学研究的高水准是芬兰成功的两大支柱。目前，芬兰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的模式被公认为世界上最有效的，它由3个不可分割的部分组成：高水平的教育、充满竞争机制的科研资金分配体系和优良的技术革新土壤。文章说：

　　在今年春天发布的欧洲国家竞争力排行榜上，芬兰坐上了第一把交椅。排名所参考的指标包括科研领域的投资总额、教育发展程度、高科技产业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重及总体经济形势等。

　　在2003—2004年全球竞争力报告中，芬兰同样高居榜首。这个只有500万人口的北欧小国，十几年前既无雄厚的科技实力，也没有先进的工业，却仅仅用了一代人的工夫，便成就了“芬兰奇迹”。

　　乍一看来，“芬兰奇迹”的出现并无任何超乎寻常之处：政府、研发机构与商界就彼此间的游戏规则达成了共识。

　　1979年，芬兰成立了国家科技委员会，吸收所有工业部门的代表参加。国家对实业界提出了这样的问题：“目前企业飞速发展最急需的技术是什么？”实业界据实以答。芬兰科技发展的第一批战略重点就这样应运而生了。

　　1983年成立的国家技术局是芬兰政府作出的又一重大举措。它的出现掀起了一股全新的风潮：学者们开始从事实业界所需要的研究，因为能够得到丰厚回报；实业界开始向学者求助，以期从他们那里得到有利于自身发展的资讯。

　　芬兰科技自此正式与工业结盟，相得益彰。厂家在国家的支持下，依靠本国提供的技术，逐步实现了经济的“廉价增长”，而国家再用这些企业上缴的巨额税收去资助那些发展稍嫌滞后的科技项目。

　　如今，芬兰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的模式被公认为是最有效的。它由3个不可分割的部分组成：高水平的教育、充满竞争机制的科研资金分配体系和优良的技术革新土壤。

　　重点支持高精尖科研项目

　　教育的高品质和科学研究的高水准是芬兰成功的两大支柱。芬兰的高等教育与科研密切相关。所有基础性研究及部分应用研究都是在高校中完成的。学士和硕士能够自由阅读全球所有权威科技读物。各大学实验室都拥有最精良、最昂贵的仪器装备。学生可以在任何时间前往实验室，无需证件、没有铁将军把门，也没有门卫，只要将学生证在电子锁前一晃，就可以进入实验室，心无旁骛地沉浸在科学的海洋里。夜晚10点，我们在赫尔辛基大学的生物实验室邂逅了一名俄罗斯研究生，他刚借助多频磁脑照影仪，研究了大脑对听觉及视觉刺激的反应。单是这一台仪器，造价就逾百万美元。这一特殊的仪器是赫尔辛基工业大学研制，Elekta NeuroMag公司生产的，该公司的实验室享誉世界。诺基亚公司是芬兰企业的翘楚，但芬兰人更以拥有ElektaNeuroMag公司的高科技实验室而自豪。

　　在芬兰，高校不仅是教育中心，更是新知识的孵化器。在芬兰进行的所有科学研究项目，无一例外地只能通过竞争的方式获得经费。只有那些从事有应用前景项目研究的学者，才能从国家获得拨款。芬兰科学院主管国家对基础研究的拨款。在芬兰，科技成果应用于生产必须遵循的不二原则便是以最高标准要求自己，要做就做世界最好。

　　马尔特·萨尔马是赫尔辛基大学生物技术研究所所长。他说，在芬兰，不要以为你是院士，是著名教授，就可以划拨给你科研经费，如果没有好的项目，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有趣的是，芬兰的科研经费到底给谁，是由外国人决定的。学者们递送给科学院的科研申请报告，需要由外国专家组成的评审团评估；而科研经费的支出，亦由外国人监督。芬兰的科研做到了与世界接轨。

　　芬兰科学院下辖4个研究委员会，会员由各大院校教授、科研人员及大公司研发部门代表担任。科学院通过这些委员会对所有申请资金的研究项目进行筛选。这里没有门户之见。申请者可以是名不见经传的人，可以来自学术界，甚至可以是政府。每个委员会都召集自己所辖领域的世界学术权威，请他们对申请进行评估，再根据其意见作出对项目拨款的决定。正如芬兰科学院副院长安内利·保利所说：“首要条件是该项目必须具备高水准。如果它水准不高，哪怕是非常具有实用价值的大项目，也不会获得拨款。”芬兰科学院今年的预算是2．146亿欧元，占了国家对整个科技领域拨款的14％。科学院将预算的四分之一用于资助计划内项目，其中包括弱项学科和新兴领域学科。

　　科研机构与企业紧密合作

　　1995年，芬兰科学院启动了最佳科研中心计划。它囊括了芬兰各个学科中实力最强、成果最多的实验室及其他科研机构。这些科研中心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后上榜的，外国学者的意见非常重要。选出的实验室被授予“最佳科研中心”的称号，有效期5年，可以获得额外拨款。用安内利·保利的话说，研究人员可以“用这笔钱去冒险”，验证一些在旁人看来有些匪夷所思的“疯狂”想法。这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成功，开辟新的科研领域。

　　图尔库市一所大学的化工实验室2000年正式加盟一所“最佳科研中心”。此后，外国专家组成的代表团每年都会前往该地，对实验室当年的学术研究状况进行评估，看它是否符合“最佳科研中心”的要求。专家还对该实验室工作提出中肯的建议，指出一些项目因为前景黯淡需要中止，一些则需要加大力度。

　　科学院还尽一切力量推动学者与工业界之间的合作。上文所提到的那所“最佳科研中心”成立了一个观察委员会，由芬兰各大化学、林业和造纸公司的代表组成。近期，化工实验室将开始着手研究从可再生资源如木材中提取化学制品的途径，以减轻对石油的依赖性。这一课题对化工业发展具有决定性意义。它便是由观察委员会成员之一、生产食品添加剂和造纸用化工原料的赖西奥公司提出来的。芬兰科学院为“最佳科研中心”计划投入了15％的预算。目前，全国共有42个获此殊荣的机构，研究领域从低温物理学到神学。“最佳科研中心”并非终身制，每过5年就要重新遴选一次。

　　技术研究所VTT是芬兰技术革新体系的另一重要环节，它保障了科技与实际生产领域的有机联系。该所的职责是以新技术的形式，帮助芬兰的高科技公司解决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换言之，就是向企业提供现代科学所能提供的最优秀的技术。该所是高校实验室与公司进行沟通的桥梁，协助将实验室技术提升到大规模的工业生产层次。

　　技术研究所进行所有先进领域的实用研究，从信息、光电到工业流程的管理方法。它不仅从芬兰高校中汲取具有商业前景的新课题，其触角还伸向全球。它在全国拥有近30家大型科研机构、约3000名技术人员。如今，VTT是欧洲实力最强的科研院所之一，其年预算为2亿—2．2亿欧元。

　　积极促进科研成果产业化

　　科研水平再高、国家对学者的支持再无微不至，如果没有国家技术局（TEKES）这一关键环节的存在，芬兰的技术革新体系也无法运作。它隶属于工业贸易部，主管国家在应用科技领域的大部分资金的分配。

　　国家技术局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提款机。它的主要作用是促成各大公司的研发机构与高校及科研院所联合，开发新产品。通常国家技术局会提供研究资金的35．8％，其余由公司自掏腰包。这也是芬兰的特色所在：即国家将纳税人的钱用在刀刃上，只在工业发展必需的领域投下重金。这一联合对企业和科技的发展有利无弊。企业与科技联姻，并通过国家技术局获得国家的资助，大大节约了自身研发成本。国家技术局非常鼓励多方合作。如果一个项目参与的高校、科研院所和公司越多，这个项目获得资助的把握就越大。这是国家技术局的另一作用。因为国家希望预算支持的新技术不仅为一个公司、一个实验室服务，而要在国民经济中得到非常广泛的应用。

　　2003年，国家向技术局提供了4．072亿欧元的预算。这些资金按赠与的原则，分配给了2196个科研项目。今年，该局更获得4．324亿欧元，占国家对科技总投入的28％。技术局将一半的预算用于支持有前景的新技术，另一部分用来推行国家技术发展计划。这是该局专家从芬兰经济及全球工业的发展趋势出发，所确定的芬兰科技的优先发展方向。每个计划的执行期通常是3—5年，在计划进行中，外国专家作为芬兰政府的“钦差大臣”，被邀请来检查计划的执行情况。计划完成后，“外国钦差大臣”再度前来验收成果，并帮助确定有效利用成果的方案。每隔3年，国家技术局就会与工业界、科研机构、高校及各部委代表进行讨论，对科技的优先发展方向进行重新调整。

　　在锁定国内的同时，技术局还放眼海外。该局在国外共有3个代表处。两个设在美国，一个在日本，不久前又在中国开了第四个。该局主管战略发展计划的罗曼埃宁说：“目前大量外资涌入中国。去年中国对科技领域的绝对投资额仅次于美国和日本，超过了德国。我们希望知道这些钱用在了哪些领域，中国哪些方面的科技研究发展得最为迅速。”芬兰企业非常愿意与科研院所合作，对他们来说，这可谓一本万利。公司雇用一名技术员工，每年需要50万欧元，而如果指定高校开发一个项目，每年只需向一个研究生支付2万欧元。而且，高校学术实力雄厚，研发过程中还能得到学界泰斗及各路人才的无偿指导，获得有益的市场资讯。

　　如果某个技术领域发展迟缓，或是一片空白，从事该项目研究的学者虽然决心坚持到底，但却找不到合作的厂家，国家技术局在这种情况下可以伸出援手，推动项目完成，并建议学者开设公司，亲手将产品推向市场。国家基金SITRA在推动学者自主创业方面功不可没。SITRA是芬兰议会下的一个独立机构。它的合作对象是新创业的科技公司，其运作方式类似风险基金，向项目投入一两百万欧元，换取30．40％的股权。目前，SITRA已资助了近百家企业。与一般风险基金不同之处在于，它加入企业的时间只有3—5年，一旦有新投资者愿意加入，它马上将股权转让。该基金会副主席托尔瓦宁说：“我们的目的不是盼着小企业发展成诺基亚，而是尽快将资金腾出，投入需要投资的其他公司。”SITRA带动了芬兰国内风险投资业的发展。2003年，全国风险投资额高达3．28亿欧元，帮助252家中小科技企业渡过了难关，成就了今日的辉煌。(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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