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学人文精神反思（上篇） 2005/09/02 12:09:22
●本报特约:邱震海

    最近，中国大陆媒体或者网民围绕着中国大学的教育有一场争论，争论主要是针对杨振宁接受大陆媒体采访时，强调中国学生基础非常扎实，若与美国学生相比，中国大学整体教育是非常成功的。

    稍早时，另外两位美国回归大师钱学森与邱成桐，谈起中国教育问题，却认为中国目前大学教育很有问题。

    邱成桐多篇文章，对中国大学教育，包括中国学术界及教育界严厉批评，认为中国大学教育不但培养不出一流人才，而且非常商业化、功利化。他归纳中国的价值体系崩溃，主因是源于文化大革命。

    杨、邱、钱三人对中国大学的评判，似乎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观点，在中国许多读者、网民、观众当中引起很多争论，焦点就是到底如何看待中国当前的大学教育。

    似乎相当一部分的读者或民众并不认同杨振宁的观点，而不因为杨振宁是一位大师就认同于他。

    杨、钱、邱之间不同的观点，事实上他们的评论有两个不同标准，一是专业标准，另一是人文标准。

    所谓“专业标准”就是培养人才的机制，大学教育或教育本身到底能不能培养出一流的人才？人文标准就是除了培养人才机制外，大学还有没有人文精神，就是说有没有人文的氛围辐射到社会各个角落去，由此对这民族的精神世界形成一种观照、鼓励或辐射影响。

    我们说这个社会一切都是污泥浊水，只有大学或教育是“最后一片绿洲”，这是从人文精神，或者是这个大学对一个民族的精神世界塑造价值体系的一种构成作用上来看。

    首先从专业标准来看，应说大部分教授、媒体或民众也是不满意的，关键问题就是中国目前的大学教育确实培养不出一流人才。

    我注意到最近网上有一篇旅美学者写的文章，他说现在全球化秩序下就像一个地球村，或像一家公司，中国挤进了这个公司，如果说过去的中国是在摆地摊，那现在已在沃尔玛里找到工作了。

    但这毕竟还是一个打工仔，还得看你有没有能力从一个打工仔变成经理，甚至成为老板，或者你有无本事从目前仅仅是遵守规定者，晋升到成为一个规则制定者，这当中就看你能不能培养出一流的人才。

    他提出，中国目前改革开放已经二十五、六年了，按照经济实力是世界第六或第七的经济大国，购买力也是世界第二大，但中国目前没有一流国际企业或国际品牌，原因就在中国没有一种创造能力。

    对培养人才的机制，中国的高教体制要反思，为什么至今中国培养了很多大学生，包括大量博士（当然这个博士里面有很多水分），说得坦率一点就是有官商勾结。

    但是，现在中国确实是一个博士、硕士的生产大国，但有没有能力创造出一流人才，对正在崛起的中国在全球经济舞台上有没有一流的竞争能力，这是很有关系的。这就是专业标准。

中国大学人文精神反思（下） 2005/09/03 11:23:08
本报特约●邱震海

    一个国家所有的问题归结到最后是教育问题，人的素质怎么样？人的素质是专业的素质、精神的素质、人文的素质。

    精神真空如何解决

    为什么日本明治维新过后几十年有内在发掘的能力、发展的能力，中国改革开放也26年了，从1979年开始算起，综合国力发展得非常快，但是目前已经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就是一方面经济非常迅速地发展，另外一方面国民的素质出了问题，过去我们有一种儒家思想的价值观，后来有意识形态，现在这两者都淡出，精神世界是被迅速致富的快感所填补了，这种精神真空如何解决的问题，背后也是一个教育的问题。

    德国以前有一些教育学家说，教育的危机就是国家的危机，而且教育的危机是一个国家民族的精神危机，这个意义可以提得很高。

    反过来说，一个社会所有的问题归根到最后是教育问题，是社会整个人文精神的问题，其实在中国有很多彼此割裂的或者互相矛盾的现象，一方面我们是一个博士、硕士的生产大国，每年要生产出很多的博士、硕士，大学毕业生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说从1978年到现在差不多30年，不知道生产了多少大学毕业生，从知识本身的程度上，人才相对于过去是多了很多。

    我要提出三个概念，一个是知识，一个是文化，一个是文明。这三者之间彼此有一些联系，没有知识不可能有文化，没有文化也不可能有文明，但是有知识并不一定等于有文化，有文化并不等于这个世界有文明。中国目前的大学教育之所以创造不出一流的人才，因为是缺乏创造力，目前我们看到读书好像并不完全使人有创造能力，另外中国古人以前读书可以明理，现在我们发现有一个很诡谲的现象，就是读书往往并不使人明理。

    两个教育终极目标

    其实教育终极目的有两个，我认为它是一种人类创造能力的挖掘和提升，就是你要教育出一个一流的人才，你要把人类的创造能力挖掘出来，而且从你教育的产品，就是你的学生身上加以提升，如果有这么一种理念，再加上你教学的方法、教育的体制等等，有可能会创造出一流的人才，这个层面也即是说我们有没有培养一流人才的机制；第二，教育是人类文明的一种延续和提升，要教会人最简单的人性的东西，做人的道理，这个背后就是我说的人文精神的延伸。

    如果我们认同这两个概念的话，下面就有一个问题，既然说教育从专业层面上说是人类创造和挖掘的提升，那么中国的大学为什么出不了一流的人才？在哪些方面出了问题？第二，从人文精神的角度说认同教育是人类文明的延续和提升，要挖掘人文精神或者发展人文精神的话，那么中国目前为什么培育不出人文的精神？相反，不但是中国目前的大学培养不出人文的精神，社会上的腐败也在深深的侵蚀着大学校园，侵蚀着最后的一片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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