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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和社会活动家费孝通生平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05-05-09
中新网4月29日电 著名的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和社会活动家,中国民主同盟的卓越领导人,中国共产党的亲密朋友,第七、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六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名誉主席、北京大学教授费孝通,因病于2005年4月24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5岁。 费孝通1910年11月出生于江苏吴江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早年就读于苏州振华女校、东吴大学附属一中。1924年开始发表文章。1928年进入东吴大学医预科学习。后受进步思想影响,于1930年转入燕京大学社会学系学习,获学士学位。毕业后受梁漱溟先生之邀,到山东邹平县参加乡村建设工作。不久,考入清华大学社会学及人类学系,成为我国最早在本土获得社会人类学硕士的青年学者。1935年赴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留学,获博士学位。1938年至1946年,任云南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其间,于1943年赴美国学习访问,1946年11月访问英国。1947年到清华大学任教。新中国成立后,他历任清华大学教授、校务委员会委员、副教务长,中央民族学院教授、副院长,中央人民政府民族事务委员会副主任,国务院专家局副局长等职,以极大的热情投身国家的民族事业和教育事业。“文化大革命”中受冲击,下放到湖北沙洋“五七”干校。1972年回到中央民族学院,和吴文藻、谢冰心等翻译海斯及穆恩的《世界史》和韦尔斯的《世界史纲》。1978年后历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副所长、社会学研究所所长,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顾问,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央民族学院教授,北京大学教授等多项职务。 费孝通是第一届全国人大代表,第七、八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政协第一届全体会议代表,政协第三、四届全国委员会委员,第五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第六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 费孝通是伟大的爱国主义者。1938年,时值中华民族危亡之际,他毅然从英国回国,任教于云南大学社会学系,积极投身于抗日民主运动。他与其他学者发表声明,撰写文章,抨击蒋介石的独裁统治。“一二·一”惨案后,他与云南大学的教授一同发表声明,声援和支持昆明学生的“反内战,争民主”运动。1946年1月,他与其他教育工作者联名致函正在重庆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呼吁停止内战,成立联合政府,保障民主权利。李公朴、闻一多被暗杀后,由于生命受到威胁,他被迫离开云南。新中国建立后,他以强烈的爱国热诚积极投身新中国的建设,为社会主义伟大事业贡献了全部精力和智慧。 费孝通是中国共产党的亲密朋友。1949年初,他积极响应中国共产党提出的“五·一”口号,应邀赴西柏坡共商建国大计,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共领导人的亲切接见,深受鼓舞和教育,从此开始了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与共产党亲密合作的光辉一生。同年9月,他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10月1日,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费孝通热爱中国共产党,热爱新中国,虽历经坎坷仍矢志不移。无论是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还是“文化大革命”中受到冲击迫害,都没有动摇他对中国共产党和人民事业的忠贞信念。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他始终不渝地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衷心拥护中国共产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以极大的热诚积极投身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和多党合作事业。他同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三代中央领导核心和胡锦涛总书记等中共领导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是中国共产党值得信赖的挚友和诤友。他曾多次表示,正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多党合作事业,才使他为人民作贡献的理想得以真正实现。 费孝通是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他在担任全国人大、全国政协领导职务期间,积极参加国家政治生活,参与党和国家大政方针的协商。他把领导工作与学术研究、社会活动密切结合起来,通过开展区域发展战略研究,进行“国是咨询”,将参政议政工作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他早年就树立了“志在富民”的理想,一生孜孜以求。他利用一切机会接触社会变革的实际,深入探讨中国乡镇企业和小城镇发展问题、边区与少数民族地区发展问题、城乡关系问题、区域发展问题等,发表了许多具有广泛影响的论著,为推动社会变革,为改革开放和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他广交海内外朋友,努力促进两岸学界和其他人士的相互了解、交流,与港台知名学者共同倡导举办了八届“现代化与中国文化”研讨会。他作为中国政府代表团成员之一,赴香港参加香港回归祖国的政权交接仪式。他为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为坚持和完善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为巩固和发展爱国统一战线,为促进祖国的统一大业作出了重要贡献。费孝通是中国民主同盟卓越的领导人。他1942年加入民盟,历任民盟中央委员、常委、副主席。1987年后任民盟中央主席、民盟中央名誉主席。他在总结自己几十年与中国共产党合作共事的经验,总结中国近现代历史的演变和新中国成立的经验时,一再强调要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这一中国特色的政党制度。他主持民盟中央工作后,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紧密围绕国家的中心任务,把为经济建设“出主意、想办法,做好事、做实事”作为民盟的工作思路,并身体力行。多年来,他的足迹遍及祖国的山山水水。他高度关注农村和农民问题,七下甘肃定西,三十余次到江苏吴江调查,帮助当地农民寻找脱贫致富和加快发展的道路。他先后对我国西北地区、西南地区、黄河中上游、黄河三角洲、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环渤海地区、中原经济协作区、淮海经济协作区、东北地区、京九铁路沿线地区等进行实地调查,代表民盟中央向中共中央和国务院提出了许多既符合当地实际、又具有全局意义的重要发展思路与具体建议,尤其是关于上海浦东开发和促进22个人口较少的少数民族实现现代化的提议,受到党和政府的赞同和肯定。他善于发挥民盟在智力上的优势,领导民盟探索参政议政的有效途径。他勇于探索、积极开拓的精神,深入实际、认真实践的作风,以及不凡的学识与智慧、气度与魄力,都深深地感染和激励着民盟的成员。他为开创民盟工作的新局面作出了积极贡献。 费孝通是享誉海内外的社会学家、人类学家,中国现代社会学和人类学的创始人。他1930年即投身社会学研究,后考入清华大学师从俄籍教授史禄国攻读人类学。1935年,他与新婚妻子在蜜月中同赴广西大瑶山进行社会调查,历经艰险,调查途中误踏虎阱,腰腿受伤,妻子在寻人救援途中不幸溺水身亡。获救后,他在疗伤期间根据瑶山调查所得资料,整理出版了《花蓝瑶社会组织》。留学英国期间,在马林诺斯基教授指导下继续学习社会人类学,完成并出版了英文专著Peasants' Life in China(《江村经济》)。回国后,创办了云南大学━━燕京大学社会实地工作站,积极开展农村社会调查,发表了《禄村农田》等一系列关于农村问题的文章,对中国的社会、家庭结构进行了深入研究,培养了一批社会学者。1942年至1943年访美期间,整理和出版了Earthbound China(《云南三村》)。1979年受中共中央委托主持社会学学科重建工作,任中国社会学学会会长。其间,他出访美国、加拿大,广泛了解国外社会学发展现状,大力培养国内社会学师资,组织编写教材,筹建专业教育和研究机构,并重新开始社会实地调查活动。1985年他创建了北京大学社会学人类学研究所,1987年他创办了中国社会与发展研究中心。他主张当代的中国社会学应该是结合中国社会实际和民族特点的社会学,必须立足于中国社会的实际生活,从科学的社会调查研究入手。他积极倡导实地调查的风气,注重把学术研究和培养人才结合在一起。这期间,他陆续发表了《小城镇大问题》、《三访江村》等多篇著名文章。1992年他汇集近10年的研究成果,出版了《行行重行行━━乡镇发展论述》,该著作1994年获全国高等学校首届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社会学一等奖、1999年获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特别荣誉奖。他通过实地调研和思考,不断提出事关社会进步和发展的重要思想与理论,1987年提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理论,1990年提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社会和谐观点,1995年提出“文化自觉”的思想,强调世界各民族的文化自觉、文化对话与文化包容。 在社会科学研究事业上的卓越成就为他赢得了国际声誉。1980年他获得了国际应用人类学会该年度马林诺斯基纪念奖,1981年获英国皇家人类学会赫胥黎纪念奖章,1988年获美国“大英百科全书奖”,1993年获日本亚洲文化大奖,1994年获该年度菲律宾拉蒙·麦格赛赛“社会领袖奖”,1998年获“霍英东杰出奖”。此外,他还先后获得英国伦敦经济政治学院授予的荣誉院士、澳门东亚大学社会科学博士、香港大学文学博士等荣誉。1999年至2004年相继出版的《费孝通文集》(16卷本),收集了他从早年至2004年间绝大部分著述,这是他一生重要学术成就的集纳,也是我国社会科学的一项丰硕成果。他的理论在实践中的应用,卓有成效地体现了社会学、人类学的巨大应用价值。他超凡的才智、渊博的学识为人们所钦佩和敬重。费孝通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是追求真理的一生。他在追求救国救民的真理中,认识到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才能富民强国。他以自己的研究工作和社会活动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殚精竭虑,不懈奋斗,直至生命的最后阶段。他高尚的品格、无私奉献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和怀念![完]
相关链接 费孝通先生访谈录
1999年秋天,费孝通先生应上海大学校长钱伟长聘请,出任上大名誉教授兼社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2000年3月底,年近九旬的费孝通先生重访吴江县开弦弓村(《江村经济》所在地)。4月1日、2日、13日,费老(文中简称“费”)在吴江宾馆及上海衡山宾馆与上海大学朱学勤教授(文中以●表示)长谈三天,在座者包括:费孝通女儿费宗惠女士,上海大学李友梅女士(文中简称“李”),费老女婿、秘书张荣华先生。 [南方周末] 费孝通:大师的中国荣辱 身为五四之子的费孝通先生曾有着大创造的机运和才华,他也抓住了这种历史机遇。 晚年的费孝通先生以“文化自觉”来做文化自卑或自大的解毒剂,但我们仍可体察他内心“慢慢地着急”的焦灼洞明和达观世故 95岁高龄的费孝通先生仙逝,编辑命我作文。对费先生这样一个有着时空广度和精神密度的历史人物而言,说什么都显得挂一漏万,都难以言喻悼念者的感情。虽然,寿终正寝,盖棺论定,赞生送死不辞,小子何敢让焉? 实际上,对费孝通先生来说,他的晚年“余热”不断,但他的事功立言早已“论定”。网友们知道,用引擎搜索,可以搜索出各类百科全书、名人词典、人物传记中有关费先生的简历、介绍和纪传。他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型学者,他的《江村经济》和《乡土中国》都是社会学调查和理论的经典之作,他是中国人类学和社会学最坚实的奠基者之一;新中国成立前,他和挚友储安平等人还是接力于胡适之等五四前贤的又一代中国自由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 改革开放的岁月里,他又出任了政协副主席、人大副委员长,是国家领导人和社会活动家。在种种可见的成就面前,他“桑榆为霞”的努力,如周游全国市场的调研、出版文集、92岁讲大课、回忆他早年的师友,等等,都是“老骥伏枥”的修身惯性使然。但如果我们回顾他的一生,并试图深入他的内心世界,我们可以理解,他的晚年言行仍有一种“慢慢地着急”的焦灼洞明和达观世故。 奠基中国社会学的一代大师 费孝通先生1933年毕业于燕京大学,获社会学学士学位,1935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研究生院,1938年获伦敦大学哲学博士。他在社会学大师马林诺斯基门下学习,在马氏的指导下完成《江村经济》博士论文的撰写。当年马林诺斯基为年轻的学生、一个有待完成然而功底厚实的未来大师的巨作写序说,“费孝通的著作,向我们揭示了现代中国社会学派的方法论是多么的扎实。书的主题是对湖泽地带平原生活的一次实地考察,水道纵横的平原是数千年来在物质和精神上抚育中国人民的地方。通过一个村落的生活,我们犹如在显微镜下看到了整个中国的缩影。”费孝通在抗战的漫天烽火中回到国内,任教云南大学社会系。在他的主导下,中国开始了一波新的农村调查工作,并获致不少成果,也培养了一批人才。1943年,费孝通前往美国讲学一年,返回后在清华大学任教。1947年后,他先后写出《生育制度》、《初访美国》、《重访英伦》、《乡土中国》、《乡土重建》等著作,广受读者欢迎,也产生广泛影响。他的经典之作《乡土中国》,厚积薄发,深入浅出,举重若轻,文字优美,跟任何层面的读者绝无格,有社会报道之诚而无学术僭越之霸。 可以说,费孝通在他的才学识成熟期为中国的社会学写作贡献了一种亲情的风格。《乡土中国》宏观地描述了中国文化的乡土情结,把乡土当成一种概念,以此涵盖了中国社会的结构和特质。费孝通研究中国文化模式如何从农村中产生出来,从而提出了包括“差序格局”、“礼制秩序”、“长老统治”等极其重要的概念。 在有着巨大学术贡献的同时,费孝通先生还有着令人瞩目的社会活动,有着令人弦诵不绝的公共写作。1945年11月,他就在西南联大和钱端升、伍启元等教授发起“反内战”演讲,“不但在黑暗中要呼吁和平,在枪声中也要呼吁和平”;1947年7月,闻一多被暗杀,费孝通虽在美国大使馆协助下避入使馆,但他仍撰文:“这是什么世界,一个国家怎能使人人都觉得自己随时可以被杀!”当胡适之等人都“下岗”作壁上观或站队帮闲时,费孝通和年轻一代的知识分子们一起,独立客观地写下大量批评时政的文章,他是当时处于夹缝中的自由主义孤岛的储安平《观察》的撰稿人之一。 费孝通以民主人士身份参加了新中国的政协会议。1952年全国院校调整,社会学被取消,费被分配到中央民族学院任副院长;1957年费孝通写作“知识分子的早春天气”,这一由社会学者早于作家和人文学者发现的时代课题,大概可以跟苏联作家爱伦堡的《解冻》一说并美。费孝通当年即被打成“右派”,直到1980年才平反。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提出恢复社会学的学科地位,费孝通接受了重建中国社会学教育的委托,自此开始活跃于政界、学界和中国社会。1980年后,费孝通还先后出任政协副主席、人大副委员长、民盟主席等职位。 中国知识人的咫尺未竟之憾 费先生的一生是复杂曲折的,他经历了人世间最为巨大的荣辱。他有着巨大的学术抱负和用世之心。 实际上,每一种人类知识的新的分工独立,每一古老文明的被激活或新大陆的开发建设,不仅有着巨大的开疆拓土的远景,而且其更新的精神思维可以教化或说反哺世界。这一后来居上的后发优势在近二百年的现代转型史上屡经证实,如启蒙运动近百年之后的达尔文、弗洛伊德等仍能在生物学、历史学、精神分析学领域展现立言立法的创造力,爱因斯坦、维纳等人仍能在科学方法论上的进行革命,从而大大丰富了人类的精神国度和现实生活;而拉美的作家、苏东的诗人、发明东方学的萨伊德、思考落实于印度国情的阿玛蒂亚森,以及那些激活了非洲、印度文明的传统哲学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们,都以其言行事功让西方人或说人类知识感受到了一种“逼人的辉煌”。 毫无疑问,身为五四之子的费孝通先生也有着这种大创造的机运和才华,他也抓住了这种历史机遇。钱穆、陈寅恪等人都注意到,经过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国文化到三十年代后有一个收获期,有一个独立的文化价值评判系统确立的时期,费孝通先生即属于这一时期弥足珍贵的收获之一。 遗憾的是,文化或道统的重建,胡适之展望的中国文化的文艺复兴,很快被社会突变中止进程,三四十年代的建设人为地断裂,少有成为后来者的营养,这也许反证中国知识人的创造仍有咫尺未竟之憾,他们在观念和方法论上少有为中国的百年千年巨变进行准备、少有为中国的社会革命提供思想资源。学来习得的中西知识未能化为人格或精神信仰教训教化社会,四十年代的自由知识分子们多有暧昧或可议之处,费先生的“长老统治”有译语的取巧而无中国气象,从中也可见一斑。 这种不配于中国罪苦的知识,其社会遭遇是屈辱的、可羞耻的,也是后来者可悲悯的、必记取的。作为一个笃爱自由的学人,费孝通先生目睹了自己和同仁、朋友们的沦陷,斯文扫地的羞辱、性命不保的恐惧、无告无助的痛苦、朋友失踪非命的惨烈、人神远离的绝望,他都经历了。 他活过来了。他活成了明哲,他对“春天”不再闻问,他从民权走向了民生,甚至想以晚年的彻悟、出路来规范早年的抱负,他说自己的一生不过“志在富民”,其情可感,其心可哀。后之明达君子,或可谅读、知人论世于费老乎? 一生得失岂能与外人道 但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中国却是又一次价值评判系统确立的时期,中国的时流在无远弗届地规范个人生活的同时,民间、体制外从来有一种清议,有一种重建生命意义和社会意义的努力,中国的忧时伤国之士,因此能够在个人的不幸外获得历史和民众的赞辞。如范仲淹骄傲于“仲淹三贬而光”,他们确实并不孤独。 而费孝通晚年的荣华却在他的盟友和知识界那里有了不同的反应,笔者本人也曾论述过这一现象,“像金岳霖先生、朱光潜先生、冯友兰先生、费孝通先生、杨振宁先生等学贯中西的‘通人’”,他们对中国社会的认知和态度,曾经是中国现代思想史上最难索解的一页。得失固不能为外人道,但费先生一定深味过内心的凄苦、屈辱和孤独,他一定有过救赎的愿望,他因此不顾及老境的安适,风尘仆仆于中国大地的市场建设,他确实寄望也安身于民富。同时,在晚年的反思中,他多次提及并强调“文化的自觉”,他自觉是五四的孩子,他承认自己不易体会中国文化深处的东西,他承认从知识分子这个整体看,确实还比不上五四一代;但他又坚定地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长处,文化自觉的要义在于它是为人的,而不应该舍人救所谓的文化,文化是要保存人的,而不是让人来保存它。在这一点上,他的眼光和敏感远非当下的新儒家或文化保守主义者所能管窥。 费孝通先生在87岁高龄的时候,曾到江苏吴县做社会调查,他到小城镇里的一家居民聊天,遇到了一位60岁上下的老妇人,老人服饰很有特色、仪容整洁、神态安详,而当费教授请她聊天时,站在一边旁观的她反倒退回里间,连面也不肯露了。对费孝通先生来说,这是一种惨痛的感受。他认为他看到了一种文化的变迁,即当代中国人的文化自卑感,“不是人家不要她,大家欢迎她出来。可是她自己觉得,我这一套不行了。这样一来,她真的要走了。不是人家要消灭你,是你自己要走了,你这文化要灭亡了。老了,老到自己没有自信心了。这不是她个人的自卑,她对她的文化没信心了。” 费孝通的“文化自觉”说可谓自卑或自大的解毒剂,他以阔达的态度指明人类的发展前途在于“各美其美”,在于“美人之美”。因为他在自家文化里发现了“推己及人”、“亲亲仁民”的思想。但这些晚年的省思跟他早年提供的材料方法一样,多只是提出了问题。也许这正是他那一代大师的特点,他们提供了线索,提供了路径,提供了各种立身处世的标本。 前贤已矣,有待来者。 [《中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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