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历史博客“一字一元”征稿，起初我很欣慰，也很高兴，认为网易很重视中国历史，重视中华文化。但当看到用“一字一元”征来隆重推出的蒙元史专家，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姚大力的《从文天祥与元代遗民看中国的“民族主义”》的文章，我很奇怪，很愤怒，很失望。

　　文天祥是我们的历史英雄不假，但却并非后世所谓的“民族英雄”。他所以选择慷慨赴死的理由更多基于一种王朝的遗民心态，其中没有与新王朝势不两立的政治态度，更不含有后世所谓的“民族大义”。正像元末明兴这样一个“华夏重光”的历史时代，却没有结束“异族统治”，歌颂“民族大义”的颂歌，反而却有底层的汉人为蒙元“异族”殉节，元遗民的事迹提醒我们，今日人们挥之不去的民族主义意念，不是历史上一向就存在的东西。——这是网易这篇文章的开头提示。

　　《从文天祥与元代遗民看中国的“民族主义”》其中的一个标题竟是“尴尬的‘民族英雄’文天祥”。文天祥不是我们的“民族英雄”？“尴尬的‘民族英雄’文天祥”？

　　老姚教授认为中华没有“民族大义”，中华民族的民族主义意念，是在中华上千年的历史上是一向不存在的。

　　列宁：“爱国主义就是千百年来巩固起来的对自己的祖国的一种最深厚的感情。”“爱国主义”就是“民族主义”，中国古代历史上难道从没有真正的爱国主义吗？难道没出现过民族英雄吗？难道中华民族千百年来就没有培养巩固起来的对自己的祖国的一种最深厚的感情吗？就没有人为捍卫这种深厚的感情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吗？

　　老姚教授是理解不了文天祥是为什么而死的，他也不会清楚文天祥对国家民族的深厚感情与巨大的责任。他或许也不会知道厓山之战后中国十万军民为什么要悲壮殉国？他或许更不能体会清代汉人史臣为何要“庶一代忠臣义士未发之幽光，复得以彰显于世”？或许他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民族气节？什么是民族大义？什么是民族英雄？

　　文天祥《泾川吴氏谱像赞》：“世以谱传，而不能以像传；能并以传者，必先人勋业著于当时，道德传于斯世，乃能留其像与！凡摸容，虽盛不久，夫亦无谱之故也。吴氏谱、像灿然，可传千百世而不朽！子孙瞻先人之像，读先人之谱，而不兴起仰止之心者，未之有也！”

　　文天祥为何要“留取丹心照汗青”？他为什么想留存史册？他想留存在什么史册里？他想给谁做榜样？文天祥的丹心是想留存在中华史册里，他想给中华民族的子孙后代做榜样。难道文天祥选择错了？

　　文天祥：“母尝教我忠，我不违母志。及泉会相见，鬼神共欢喜。”文天祥的母亲教文天祥忠于谁？文天祥：“社稷为重，君为轻。”文天祥忠于的是社稷，是国家，是民族。他是为民族而死的，他不是民族英雄谁是民族英雄？

　　姚大力断定文天祥：没有与新王朝势不两立的政治态度，更不含有从统治高层族裔成分与来源的角度去考量新王朝的那种“民族大义”。

　　老姚教授的意思是没见文天祥等英雄痛骂的元人为虏为靼的话。元人可能在他们编辑的《宋史》里留下这样的话吗？

　　文天祥《沁园春 题张许庙》：“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死又何妨？自光岳气分，士无全节，君臣义缺，谁负刚肠。骂贼睢阳，爱君许远，留得声名万古香。后来者，无二公之操，百炼之钢。人生翕炎云亡。好轰轰烈烈做一场。使当时卖国、甘心降虏，受人唾骂，安得流芳？古庙幽沉，遗容俨雅，枯木寒鸦几夕阳？邮亭下，有奸雄过此，仔细思量。”

　　“使当时卖国、甘心降虏，受人唾骂，安得流芳？”这句话早已深入文天祥的骨髓！

　　老姚教授说了这样一段话：“文天祥虽已作好必死准备，但只要外部条件允许，他并不完全排除自己选择活下去的可能性。被囚大都将近四年，当时即有人对他‘所以久不死者’发生疑惑。在答复王积翁的劝降时，文天祥十分明确地表示：‘傥缘宽假，得以黄冠归故乡，他日以方外备顾问，可也’。此话大意是：如果承蒙宽大将我释放，不要我做官，使我能以道家者流的身份回归故乡，今后要我作为方外之士给这个国家出出主意，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还曾见一篇笔名为世说新语的名为《英雄文天祥临刑前的犹豫》的文章这样写道：“《宋史文天祥传》记载了他摸棱两可的话：‘国亡，吾分一死矣。傥缘宽假，得以黄冠归故乡，他日以方外备顾问，可也。若遽官之，非直亡国之大夫不可与图存，举其平生而尽弃之，将焉用我？’其中暗示，他归隐故乡当道士，甚至有归降的可能，但忽必烈却不能容忍这样模糊的态度他要的是全心意思奴才式的投降。”

　　两文同样无耻而卑鄙，以汉奸之心度英雄之腹，污蔑文天祥。文天祥可能给蒙元这个国家出出主意吗？他有半点归降蒙元的可能吗？只要稍微了解一下文天祥的生平事迹，就会得出绝对没有一点点这样的可能性。首先元人编的《宋史》里记载的这句话是伪难辩，即使真是文天祥所说，也不代表其有投降求生的意思。

　　文天祥：“国亡我本当死，所以不死者，以（宋）度宗皇帝二子在浙东，老母在广，故图去耳。”文天祥还是希望有机会逃脱，整兵再战的。老姚教授读过宋代遗民《忠义集》里这段话吗？

　　文天祥屡败屡战，百折不挠。要归隐其在被俘逃脱后早就可以归隐了，其为何还举兵再战？文天祥对元人的仇恨不共戴天！！！这包括巨大的国仇家恨，国仇文天祥目睹了无数中华儿女惨死在元人屠刀之下，尤其他亲眼目睹了十万军民战败殉国的壮举。家恨其原本富裕的幸福之家，因元人的入侵而妻离子散，许多亲人都死于元人之手。

　　这句话谁又能保证不是文天祥的逃脱之计与速死之策呢？元人敢放文天祥吗？不敢！投降的人害怕了：“天祥出，复号召江南，置吾十人于何地？”因为文天祥一定还会再号召江南，司机起兵反元。南宋人民的反抗，直到忽必烈死都未停止过。文天祥已经成为那些还在战斗的中国人的偶像与精神支柱！元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元人不敢放文天祥。

　　文天祥从散尽家资招兵买马起兵抗元时起就下了必死的决心，被俘后面对元人无数次的劝降与诱惑多次表示坚决不降，只愿死。“我为宋尽忠，只愿早死”！“今日文天祥至此，有死而已，何必多言！”“止欠一死报国，刀锯鼎鑊非所惧也！”“我为宋宰相，国亡职当死，今日被擒，法当死，复何言？”“一死之外，无可为者。”“我只求速死。不当久生。”“惟可死，不可生。”“但愿一死足矣！”连9岁的南宋小皇帝赵隰也被拉来劝降，文天祥跪地，痛哭流涕连道数声：“圣驾请回！”其两个心爱的女儿和妻妾被元人掠为奴，过着悲惨的生活，只要他肯降，就可救出妻女与自己共同享受富裕的生活。但这些都没有改变文天祥不降的决心，文天祥心如刀割，在给妹妹去信时说：“人谁无妻儿骨肉之情？但今日事到这里，于义当死。可令柳女、环女好做人，爹爹管不得。泪下哽咽，哽咽！”
　　文天祥怎么可能像姚大力教授说的那样，“如果承蒙宽大将我释放，不要我做官，使我能以道家者流的身份回归故乡，今后要我作为方外之士给这个国家出出主意，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文天祥怎么可能像世说新语说的那样：“暗示，他归隐故乡当道士，甚至有归降的可能”？

　　文天祥：“吾位居将相，不能救社稷，正天下，军败国辱，为囚虏，其当死久矣！顷被执以来，欲引决而无间。今天与之机，谨向南百拜以死。其赞曰：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宋丞相文天祥绝笔。”

　　是谁读圣贤书？是谁学圣贤义？是谁继华夏道？是谁扬中国魂？这不是民族感情？这不是民族大义？这不是民主英雄？这样的人尴尬吗？？？

　　“天祥出，复号召江南，置吾十人于何地？”是文天祥尴尬，还是那些降元的贵臣们尴尬？是“民族英雄”文天祥尴尬，还是那些终生不知道“民族大义”的人尴尬？

　　“赤胆忠心传正气，誓死为国留芳名。”文天祥是为中华民族而死的。文天祥没有给中国的的伟大先圣先烈们丢脸，没有给列祖列宗们摸黑。他继承了中华民族最宝贵、最高贵的精神舍身取义。他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而去追求人间正义，维护民族大义！

　　“死的伟大，生得光荣。”文天祥的死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死，最高傲、高尚的死。“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的死为中华文明史册增添了万丈光辉！！！他誓死捍卫了中华民族的尊严！！！文天祥永远是中华儿女心目中顶天立地一身浩然正气的民族英雄。

　　　　　　　　　　生而为人，死而为灵。
　　　　　　　　　　永存汉史，万古光芒。
　　　　　　　　　　民族之魂，中华之英。
　　　　　　　　　　浩然正气，千载不朽。
　　　　　　　　　　壮如山河，明如日月。

　　蒋中正《说士气》：“文天祥身当国破家亡之世，虽在刀锯鼎鑊和利禄权位威逼利诱之下，仍一本其耿耿精忠，宁死不屈；他所手撰的正气歌，不但发扬了我中华民族伟大的传统精神，而且为我千秋万世的后代子孙，立下了忠奸顺逆绝然划清的标准。”

　　王曾瑜《天地有正气 凛烈万古存》：“文天祥忠于自己的信念，抛弃优裕的生活，毁家纾难，承受着身与心的双重折磨，义无反顾地走向生命的尽头，其民族气节辉耀千古，令后人世代景仰。我常想着鲁迅先生在《记念刘和珍君》中的话：‘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文天祥就是这样一位真的猛士。中华民族曾经有过多么崇高的历史伟人，让文天祥倡导并身体力行的爱国浩然正气传之万代。正如他在《正气歌》中所说，‘天地有正气’，‘凛烈万古存’。”

　　日本人田中芳树《海啸》：“文天祥于狱中写下了《正气歌》此处之“正气”，并不单指之于国家的忠诚而已，更是人类所自豪之步向高贵正道的精神。”

　　观厓山之战浮尸十万而不悲者，必为国贼！读文天祥舍身取义而不痛者，必是禽兽！

　　凡曰文天祥不是民族英雄者，非我族类！凡辱文天祥浩然正气者，绝非人类！

　　东方飞龙1月19日初稿于北京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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