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科研机构利用中国儿童进行转基因大米试验”事件引发轩然大波。日前，美国塔夫茨大学的华裔教授唐广文承认进行了该试验，但湖南衡阳此前“辟谣”称，在衡南进行的“类胡萝卜素在儿童体内转化成为维生素A的效率研究”试验，未与美国及境外的任何机构发生直接关系。
很多人猜测衡阳方面的“辟谣”造假，不过，在湖南省疾控中心网站上，去年6月27日就有该“效率研究”的新闻，新闻图片显示，孩子们吃的并非转基因金大米。而且，无论是试验时间，还是试验人数，都与唐广文的试验对应不上。
此外，该“效率研究”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研究资助项目，而浙江省某小学也做过类似研究，其试验方法是让儿童食用胡萝卜素胶囊和菠菜包子，并比较儿童的维生素A膳食营养状况，与转基因技术并无关联。
如此看来，双方“辟谣”和“承认”的，是两个不同的试验。
但据唐广文的论文描述，其试验也是在“湖南某农村地区”展开的。湖南方面为何用公开的“效率研究”试验，来否认信息不透明的转基因试验？原因或许只有两个：一是故意隐瞒，有关部门掩盖事实真相、欺瞒公众；二是有关部门不知晓唐广文的这个试验，此事或系学术丑闻。
但在唐广文的论文中，第二作者是胡余明，即湖南省疾控中心主任助理，也就是在衡阳县江口中心小学进行“效率研究”的总督导；论文第四作者是王茵，即浙江省医学科学院保健食品研究所副所长，也就是在浙江某农村小学进行“效率研究”的主要参与者；论文第三作者是荫士安，即中国疾控中心妇幼营养室主任，他既和胡余明一起申报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又与王茵等同为浙江“效率研究”的参与者。更关键的是，唐广文的论文显示本次试验是受“国家科技支撑计划”拨款的，而荫士安正是这一计划的重要相关人。
这个复杂的学术关系网，似乎可以解释，唐广文为何拿到的是浙江省医学科学院伦理审核委员会的审核，却在湖南做的试验。之前提到，湖南和浙江都利用儿童做过“效率研究”，会不会与唐广文的试验有什么瓜葛？更重要的是，唐广文在2008年7月试验即将开始时，将之前报告中有关中国的内容全部抹去，并在接下来几年中一直宣称试验是在美国开展的，直到本次新闻曝光。
这不禁让人产生如下疑问：这个项目如何通过了浙江省医学科学院伦理审核委员会的审核，何以在湖南进行，又怎样获得了国家经费的支持？在整个过程中，论文的几位作者胡余明、荫士安、王茵，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单纯追求结果表达而忽略过程正义，让这项试验充满了争议。
因此，湖南方面应彻查2008年7月前后，与“效率研究”相关的当事各方；浙江方面亦应调查省医学科学院伦理审核委员会的审核过程；中国疾控中心和湖南疾控中心应就此事给社会公众一个明确的回应。在这个“政府欺瞒或学术丑闻”的多选问题中，公众都在等待答案。
□李慧翔（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