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考古工作者在湖南道县田广洞村鬼崽岭发现一处人形石像群，规模达到数千个。这一继秦始皇兵马俑之后石雕人物像的又一重大发现，立即受到各方关注。对于石像造型和来历身世的各种推测不绝于耳。有人认为，石像的打造年代远早于秦始皇兵马俑，奇山鬼崽岭很可能是舜帝墓葬；而史料有载，石像与同一流行地域的女书有密切关系；更有人把石像来历与传说故事联想起来。石像群何以引发各种猜想？鬼崽岭为何被推断为墓葬？为了揭开这一神秘面纱，本报记者日前远赴鬼崽岭进行了实地探访。
石像数目预计多达1万个
从湖南西南永州驱车170公里是同衙于女书发源地的道县田广洞村。沿着村道小路，记者远远看到一座突兀耸立的山峰，山峰中部的崖上是一片松树林。据介绍，石像群便藏于这片松树林里。当地人把神奇石像称为“鬼崽崽”，鬼崽岭因此得名。
鬼崽岭下的池塘被叫做鬼崽井，塘的四周有泉眼无数，即使在10月干旱季节，记者仍能清楚地看到水从泥沙里喷射而出。在道县文化局局长黄福先的引领下，记者越过鬼崽井。大约20步，黄福先便停下来告诉记者，这里便是鬼崽石像。
据黄福先介绍，“文革”期间，一些青年来这里破四旧，将一些散落在地面的石像堆在一起，用铁锤砸坏。这些石像大的约1米，小的约30厘米。除集中堆放的外，记者发现，还有更多石像散落在整个山岭上和池塘里。有的在树杈上，有的斜躺在地上，有的半埋在土里。田广洞村支书陈继洪曾协同考古工作者在地下挖出两米多深，挖了5层，每层有1000多个雕像，而每层石像并没有特别的摆放规则。据他介绍，发现的石像已有数千个，池塘里至少也有200至300个。原北京社科院院长高起祥曾在考察后推断，鬼崽岭石雕人像的总数不少于6000－10000个。石像打造早于秦兵马俑？
记者看到，在已被发现的石像中，有一类为将军像，一类为军官像，而一类为普通士兵像。这些石像无论大小高矮，都是用整块岩石雕成，形态各异，有的慈眉善目，貌若原始女神；有的竖眉鼓眼，神态勇猛，酷似佛教金刚造型；有的双手插腰间，有的两腿散开成弧形；有的蹲着，有的直立着。
黄福先说：“石像的造型多样，大小不同，而其制作年代更是一个谜。从石像雕凿的痕迹来看，我们依稀可以分辨出哪些是属于早期产物，哪些是晚期产物，早期石像轮廓较为模糊，后来雕工较精细，像身也开始出现花纹。”
陈继洪告诉记者：“高起祥院长曾分析，早期的石像是人类没有出现铁器时，手工打磨而成。而秦朝出现铁器工具，因此，可以推测，一些石像打造的年代很可能早于秦朝兵马俑，而最晚的打造年代可能延至唐代。”推测石像群与女书有关。
如果说，这些石像并非一个时代的产物，而它们从何而来，究竟有何用处？
在堆放石像不远处，立有一块石碑，是当地秀才徐咏于光绪二十九年撰文所立，碑文讲述了鬼崽岭和石像的传说，是迄今为止石像身世的唯一记载。碑文上写道：“此阴兵也，夜从山下来，闻鸡鸣而化石。”当地村民陈伯告诉记者：“我们从小不让接近鬼崽岭，认为那里曾有‘千军万马’出没。”
黄福先说：“古人在既不图名又不牟利的情况下，为后人雕刻这样的石像，可谓用心良苦。他们所创造和表现的人物当然不是徐咏的‘阴兵’，应该是古代夜幕下各种官场人物复杂心怀的摹拟。”
女书《黄巢杀人八百万》中记载过当年黄巢起义时的永明战乱。而同时，永州市文物管理处在对文物评估中提出，鬼崽岭地处世界文化一绝的女书的核心流传区域，有不少石雕人像具有古代女神的特征，它们与女书文化现象之间可能存在内在关系。鬼崽岭实为舜帝真正墓葬？
另有推论，鬼崽岭人造石雕像是后人祭祀舜帝之用，而鬼崽岭很可能就是舜帝的真正墓葬。
从历史角度推想，尧、舜、禹是继华夏始祖黄帝之后，最为后人称道的三位“帝王”。尤其是舜，被儒家神话为“宇宙道德”的典范。有关记载都提到，舜帝曾南巡至今天的道县。今湖南九疑山建有舜帝陵，但舜帝死于何处今天仍然是未解之谜。道县文人八十高龄的何家壬向记者分析，司马迁《五帝本纪》中记载有“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将孔子“中庸之道”用于分析舜的死亡地点，可以去掉一个最近地，去掉一个最远地，取一个折中地点。
如果舜帝死于九疑山，司马迁就会省笔：“崩于江南九疑，遂葬之”，而不会提到苍梧，而苍梧在今广西东南。“把一个死人从广西东南部千里迢迢抬到湖南南部山窝窝埋葬，不要说古时无法办到，即使是交通十分便利的今天也难现实，况且若是死于苍梧，司马迁不会再用‘之野’的措辞。”何家壬说。
“据记载，东河瑶山（今天的道县湘源温泉风景区）是舜帝南巡和他人生旅途的最后一站。舜帝从这里到九疑山经历山连着山的苍茫旷野，把时光倒流4000年，舜帝已经是百岁高龄，老迈龙钟，如果碰上隆冬酷暑季节，或风雨交加，死亡的危险性之大不言而喻。”何家壬老人的分析结论最终把舜帝死亡从苍梧之野再缩小到离鬼崽岭不远的东河瑶山。
从古迹分布推断，黄福先告诉记者，鬼崽岭山前两侧曾等比距离坐落着白象庙和禹王庙，这两座庙祭拜的都是传说中与舜帝有关的人和事。“文革”期间，这两座庙遭毁坏，如今只能看到一些建筑石墩散落在田野里和水渠边。
从环境地貌看，之前的勘查人员曾发现一个奇怪现象。鬼崽岭表面土层很松，与一般山岭土质有所不同。石像卡在树杈上，证明鬼崽岭曾没有树，是后来生长的树木顶出了土层里的石像。同样可以推想，池塘里原本没有石像，山体滑坡最终将土里的石像冲刷进池塘。
目前，考古工作者还没有对鬼崽岭进行全面的考古发掘，石像究竟是当地居民自己制作的还是被人从外地携带过来的？是否能找到舜帝墓葬坐落于此的更多证据？这一系列谜团有待在今后揭开。
[北京科技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