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10-05-24
人造生命引科学界激辩:成果重要性被指夸大 科学怪兽克莱格·文特尔。 美国科学家克莱格·文特尔20日宣布成功制造出人造细胞“辛西娅”之后,引起全世界的震动。文特尔这个极具争议性的人物也再次来到媒体的聚光灯前。有评论说,如果能够引领一个领域的科学家是大牛或者巨牛的话,他绝对是牛魔王级别的怪兽。 大器晚成的叛逆学者 文特尔的研究经历却远非一帆风顺的。1946年,文特尔在盐湖城降生,不久全家移居到了加州的密尔布莱,文特尔就在这里长大。上高中的时候,文特尔曾在游泳队中打破过游泳纪录,却差点因学习成绩不好而退学。他整天不是追女孩就是去冲浪。他弟弟,如今担任美国宇航局设计师的基恩说,“他当时在学习上没什么动力,他对这些根本不上心。” 越战爆发之后,他曾受征召加入美国海军。在新兵智力测试中,他得了最高分35000分,此后接受了医院医护兵的训练,并被派往越南战场,他对战争深恶痛绝,一直在设法回国。但越战对他影响很大,他因此意识到生命的珍贵。文特尔凭着自己的聪明,终于找到了一个离开越南的借口,回到了加利福尼亚。 越战结束后,他才奋发学习,开始修读大学课程。不过他上的大学和他上的中小学一样,都属于二三流水平。他的学术生涯是从进入加州一所称为圣马帝奥学院的社区大学开始。之后文特尔在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得到了三个学位,分别是1972年的生物化学学士,与1975年的生理学及药理学哲学博士。 虽然上的大学无法和哈佛等常青藤联盟相比,然而工作以后,文特尔所到之处却能威震朝野。 一人单挑6国科学家 第一次大幅关于他的报道是成立塞莱拉基因公司,与人类基因组计划唱对台戏。人类基因组计划是由美国科学家于1985年率先提出,于1990年正式启动的。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和中国等6个国家的顶级科学家共同参与了这一价值达30亿美元的人类基因组计划。按照这个计划的设想,在2005年,要把人体内约10万个基因的密码全部解开,同时绘制出人类基因的谱图。但是到1997年,在耗费了巨额资金和一半预定时间之后,多国合作小组仅完成了3%的测序工作。 在人类基因组计划进行的同时,文特尔创立了塞莱拉基因公司,并宣称他将在无政府投资条件下早于多国合作小组完成人类基因组计划。就在1991年,文特尔开发出新的测序技术,采用了如“散弹枪”等一系列新的方法并很快真的追上了多国合作小组。看到自己即将失利,多国合作小组在美国总统克林顿的撮合下开始与塞莱拉合作,在2000年6月完成了90%, 2001年初完成了99%的人类基因组草图。 等到人类基因组公布的时候,是他第一次红得发紫的时候,和克林顿以及布莱尔携手宣布一项实验结果,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趣的是,他本人的基因图谱也在随后发表在了Nature上,有谣言说根据他的基因推测他易患耵聍(也就是耳屎)、反社会、高血压和心脏病。 但随后他就被塞莱拉公司炒鱿鱼了。他当年因为学术圈不得志,开了塞莱拉公司准备垄断人类基因组的生意。结果最后半被迫半自愿的开放了基因组的源代码,不能为公司创造价值,不得不走人了事。 不过鉴于他在人类基因组研究中所做的杰出贡献,权威的美国《时代》周刊将他选为2000年度科学家和仅次于美国总统当选人乔治·W·布什的年度风云人物,又在2007年将他选进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人之一。 立志解放碳资源 被塞莱拉公司炒鱿鱼之后,他没忘记其目标以及投资人的意愿,即制造一种生物可以解决能源问题,而可能的方向就是人造一种藻。文特尔创建了“克莱格·文特尔研究所”,这家研究机构跨足许多不同领域。2005年,他与其他人合伙建立了合成基因组公司,专门以经过改造的微生物生产作为替代燃料的乙醇与氢。文特尔的研究小组有一艘由游艇改装成的研究船,称为“魔法师二号”,专门研究海洋微生物。 早在文特尔的“辛西娅”诞生之前,就有科学家考虑人造人的问题,不过这都没能被很好的证实。虽然“辛西娅”离人造人差距还有十万八千里,但在伦理和国家利益的驱动下,人造病毒和细菌可能会快速进入进程,各国都会加紧破解发展文特尔的方法,以期在医疗、能源和生物武器等问题上有所发展。 3年前他接受《泰晤士报》采访时曾被问到,如果研制出人造生命,你觉得有什么意义?文特尔当时的回答是,在未来20年,合成基因组学将制造出任何东西。 这会改变整个工业结构,让化学工业服务于生物工程,把生物圈的碳资源解放出来,燃烧它们,利用它们。这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贡献。(宋世锋 中新 王曌燚) “人造细胞”问世后,激起巨大反响。反对者指责克莱格·文特尔想扮演“上帝”,人为创造出本不存在的生物。而支持者则认为这是生物学的一大进步,前途无量。 文特尔称不想扮“上帝” 克莱格·文特尔告诉记者,他们用了“四瓶化学物质”为他们的“人造细胞”设计了染色体,然后把这个基因信息植入另一个修改过的细菌细胞中,这个由合成基因组控制的细胞具有自行复制的能力。文特尔透露,他们是经过15年的努力才研制出第一个合成细胞。 研究报告说,这项技术或可用来制造特定的藻类,以净化导致气候暖化的二氧化碳,可能为炼油厂生产新的碳氢化合物清洁能源。研究人员也希望研发的这项技术有助于加速疫苗生产,以及制造新食材和化学物质。 加拿大一家国际科技监督组织的托马斯警告,合成生物学是高风险、以牟利为前提的领域,人类对这方面了解得不多,不应贸然制造新的有机体。托马斯担心实验室内制造出的生命体,最终成了“脱缰”的有机体,对现有的自然生物多样性造成威胁,此外,它也可能用来制造生物武器。 在接受BBC访问时,文特尔表示他并非要扮演“上帝”,成为造物者,他指出,每当和生物相关的医学或者科学研究取得突破时,这种说法就会出现。他说,这项研究有助于将来量身定做生物,协助解决粮食不足、全球暖化和污染等问题。 全球科学界展开激辩 人造生命“辛西娅”问世后,有些科学家认为这种方法并没有前途,因为设计新的有机生物要花费很多年时间。加利福尼亚州拉霍亚市斯克里普斯研究所的生物学家杰拉尔德·乔伊斯说:“这项研究的功能非常强大,能够发行并控制一个基因组的每个基因‘字符’,因为这意味着你可以植入不同的基因。” 《人工生命》杂志编辑、美国里德大学哲学家马克·比道说,“辛西娅”的出现在生物学和生物技术的发展是上具有决定性意义。 美国宾西法尼亚大学生物伦理学教授阿瑟·卡普兰对英国《自然——医学》月刊记者说,文特尔及其团队的成就“违反了一个生命本质的基本理念”。 在这一领域工作的一些科学家说,他们担心的是,一旦这些新奇的有机体进入现实世界,人类还缺乏手段来制衡它们可能带来的风险。“按照定义说,它们非常前沿,我们可能无法简单地将它们同某些已知的危险细菌和病菌相提并论。” 在印度海得拉巴成立了细胞和分子生物中心的著名遗传学家P·M·巴尔加瓦也直截了当地表示,虽然文特尔是一名杰出的科学家,但这次他却夸大了自己成就的重要性。巴尔加瓦说:“文特尔的团队从一个细胞中提取出DNA,然后用大量其他物质取而代之。这充其量只能算是多位点基因工程。” 南丹麦大学的斯蒂恩·拉斯马森的看法和巴尔加瓦不谋而合。他在一份公开的声明中说:“在人们了解生命之时,在一个现代细胞中制造一个合成基因组目前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然而,文特尔团队的这种彻底的基因工程我看来并不能称为合成细胞。” 美国环境组织“地球之友”批评说,合成基因组是一项危险的新技术,“在有效的规章出台之前,文特尔先生应该立即停止进一步的研究。”部分非政府组织认为,即使是用在环境方面(比如人们希望细菌能够用来中和温室气体),合成细胞的作用也被夸大了。(参考 中新)
【扬子晚报】
美诞生首个人造单细胞
我国专家态度谨慎 本报记者章迪思 美国科研人员日前宣布,他们培育出第一个由人工合成基因组控制的细胞,向人造生命形式迈出了关键一步。这几天来,该成果引起了国际同行的广泛关注。称赞者有之,担心者亦有之。沪上相关领域的专家同样高度关注,不过态度大多谨慎。他们认为,距离真正的人工合成生命,尚有很远的路要走。 重大进步,但非“划时代” 完成这项研究的,是美国克雷格·文特尔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他们选取一种蕈状支原体,对其基因组进行解码并复制,产生人造的合成基因组。然后将其移植入另一种山羊支原体内,通过分裂和增生,山羊支原体的细胞逐渐为人造基因所控制,最终成为一种全新的生命。研究小组还计划用类似技术制造一系列新的微生物,比如可生产生物燃料的细菌、可以从空气中吸收二氧化碳和其他污染物的细菌,或是能制造出合成疫苗所需蛋白质的特殊细菌…… 项目的负责人认为,此举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也有不少外国专家给出了很高评价,例如,美国拉特格斯大学分子生物学家理查德·埃布赖特说:“这是人与自然关系的一个转折点,历史上第一次有人创造了一个完整的带有预定特性的细胞。”斯坦福大学生物医学伦理中心主任戴维·马格努斯认为,这项研究可能开启基因工程新纪元。新一期的《经济学人》杂志也用封面文章的形式对此进行报道,文章认为,“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创造生命的举动比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更能证明人类掌控自然的能力。” 相比之下,国内专家对此的评价更加谨慎。沪上一位从事基因研究的专家认为,其实一直以来人为修改、合成其他生物的部分DNA已经是基因学、遗传学领域常用的实验室手段。此次研究的含金量在于人工合成了基因组,并使其发挥了作用。严格来说,这是基于现有技术的一次重大进步,但要说“划时代意义”,恐怕还谈不上。 人造“人”,路途仍漫长 科幻电影《黑客帝国》里,基因工程技术已经发展到可以人工造出“人类”来。类似的题材,也经常在其他科幻作品中出现。那么首个人造单细胞生物的出现,是否意味着上述情景正在变成现实,人类从此可以随心所欲创造新生命? 专家认为,现在还没到担忧这一点的时候。因为此次试验的对象支原体是目前发现的最小、最简单的原核生物。它的大小介于细胞和病毒之间,内部结构很简单,唯一可见的细胞器是核糖体,这是细胞内蛋白质合成的分子机器。蛋白质是根据基因信息合成的,支原体的蛋白质数量大约有上百个,而人体细胞的蛋白质数以万计。无论是从DNA碱基对数量、蛋白质数量还是细胞结构角度,最简单的支原体和最复杂的生命形式——人,两者之间有云泥之别,人工合成支原体的成功,并不能推导出合成“人”。 对于“人造生命”的定义,业内也有不同看法。国外有专家认为,该研究并未跨越“无中生有、创造生命”的界限,只是一个带有人造基因组的生物体,而非人造生物体。沪上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专家认为,人造生命应该是由人造DNA和人造蛋白质“组装”而成。以人类目前掌握的科学知识和技术手段,距离这一步还非常遥远。 不可控因素应及早重视 尽管对该研究的评价高低不一,但对相关技术加强监管,却已成为国际共识。有消息称,美国总统奥巴马已在第一时间致信生物伦理问题专家,要求评估这类研究在医学、环境、安全等领域的影响;国外的激进团体则警告,当心从此打开“潘多拉魔盒”。沪上专家认为,尽管该技术目前不具备推广价值,但对其“不可控因素”应尽早引起重视。一旦某些非法集团掌握相关技术,制造出新的有害微生物和其他生物武器,后果不堪设想。 事实上,近年来,克隆技术、干细胞技术和基因工程等飞速发展,由此引发的伦理和道德之争从未止息。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细胞学教授吴超群认为,对待此类问题最重要的是“理性”,一味称赞和过度紧张皆非明智之举。其实,我国对于转基因技术“扶持+控制”的思路很值得借鉴。为了防止转基因作物因生物优势对传统作物造成挤压和排斥,我国严格划定了转基因作物的种植范围,从而保护了生物品种的多样性。 该研究引发的更深层次伦理争议在于哲学层面。当人类成为和大自然并驾齐驱的 “造物主”,创造出自然世界中本身不存在的DNA、进而创造全新生命,人类究竟该如何看待自身在宇宙中的位置?如果说,合理应用尚有措施可控,那么这些关乎人类存在本质的终极命题,将在更广范围内引起讨论。
【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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