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10-01-22
去年中国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季羡林，另一个是钱学森。这不是说别人就不是人，死了白死，而是季羡林和钱学森与众不同，因为，据说他们是“大师”。他们的死还有一个与众不同，就是引起了很多议论。其中最主要的一个是：中国现在为什么不出大师（听说钱学森生前这样地问别人）。这个争论估计秋雨先生听了不高兴——你们是不是瞎了眼，我不就是大师吗？怎么说中国不出大师呢？我个人私见：这样的争论一般都是扯淡，无非就是说教育出了问题，还有官本位，等等，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这事都过了半年了，这不，今天还看见有人发文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
浏览了一下别人的东西，我自己却“技痒”，禁不住积习的诱惑——想说话了，这也同样是扯淡的事。好在都是扯淡，也就撤一回吧。我学了点经济学，而且正在以此种“屠龙术”混饭吃，我就从经济学的道理出发扯淡一回这个问题。经济学告诉我们，凡是“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有一个供求规律。“大师”也不外乎是个东西，也要遵守这个规律。“大师”的供给一方是谁呢？我想大师产生于学校和科研机构，或者民间的知识阶层，那他的供给就是来自整个社会的知识阶层。“大师”的需求一方又是谁呢？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你可以说是经济社会，也可以说是政府，还有别的什么的。我们等一下再详说吧。
让我们看看大师供求律怎么个讲法！我们知道了“大师”的供求方，我们需做一个判断：现在中国的大师供求状况如何，是供不应求？供过于求？还是供求平衡？或者说是卖方市场？还是买方市场？很多人当然会说供不应求，或者卖方市场呀。不是没有吗？哪来的供给！但是，且慢！我们接着还要确定一下：中国的大师需求市场有多大？或者谁需要大师？到底谁需要的大师呢？真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你可能说：是中国社会需要大师啊！那我要问：我们的社会有谁真心地尊重那些用智慧和道德开启了知识和真理之门的勇敢者呢？我们尊重顾准吗？我们尊重胡适吗？我们尊重刘@晓@波吗？我们愿意拿自己的名字为他们争取一个清名吗？
我的意见是：我们出不来大师不是供给出了问题，而是需求出了问题。且不说政府给大师准备了什么礼物（很多时候是不给饭吃，再准备一间牢房），或者他们需不需要大师，就是民间——这是大师唯一的真实买方，也是如鲁迅所说，给大师准备的是拒绝和侮辱，再不就是把他们制成人血馒头——医治无望的绝症。那么，学术界是不是需要大师呢？现在，天下滔滔，利出一孔，知识界整体仰赖权力的包养，谁有真思想，谁有真学术，就要“被”举报或者“被”下课。学术死了，还要大师做个鸟用！我真的看不到今日的中国哪个地方需要真正的大师，或者哪个地方对大师有真正的需求？
没有真正的需求，供给自然萎缩，乃至消失——零比零的均衡，这是市场经济的必然结果，也是中国不出“大师”的宿命，而且，这是一个目前被忽视，或者被视而不见的原因。这样的分析是不是有点道理呢？对了，我知道你还要争辩。最后，我要说一点。什么是大师呢？我的定义是：第一，有开启民智的思想和见识。第二，有反抗权贵的正义和勇气。第三，有历久弥新的学术和创见。拿这个标准，季羡林和钱学森都不是大师，如果他们是大师，中国有很多这样“政府需求型”的大师，何谈出不了大师呢？
20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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