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10-08-22
最好的哀悼是对于灾难的痛彻反思
8月15日,是全国为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灾害遇难同胞举行哀悼活动之日。在这一天,广袤的华夏大地又一次沉浸在无比悲痛中。从天安门广场到舟曲抢险现场,从北国边陲到南海之滨,全国各地群众纷纷以下半旗、集体默哀等多种形式,向在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灾害中遇难的同胞表达深切的哀悼之情。
这是我国继汶川地震、玉树地震后第三次为在灾难中遇难的同胞举行哀悼活动了。设立全国哀悼日,全国和驻外使领馆下半旗志哀,停止公共娱乐活动,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制度化。而这种对于生命的集体性哀悼,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华民族和华夏儿女的同舟共济、万众一心的伟大民族情感。面对灾难,在那样的时刻里,可以说大家心情都是很沉重的,因此每每这个时候,我们都能看到无数的悲痛之情喷发,然后还在“舟曲”这两个字上做了各种自认为精妙的文章。悲痛的情感是必须释放与抒发的,但是我们更要切记,这种悲痛的抒情,应该具备和包含真正的那种人道关怀,不要流于宏大的情绪叙事。因为建立在在很具有煽动性的词汇背后的那种宏大叙事,看似充满悲悯与关怀,但是它往往会脱离了个体,显得空洞与虚无,从而掩盖每一个个体身上那些他人无法感同身受的那些悲伤,而这无疑是对生命的漠视!
其实在很多的事情里,我们在潜意识里,总是有一种化悲痛为力量的冲动,这是对的,而且在沉痛的灾难面前以及随后的救援与重建之中,我们正是需要这种激烈人心的力量。但是我们更应该明白和警惕,这样的心态,往往也容易会制造一种遗忘与焦点问题的转移,而遗忘和转移焦点问题则会遮蔽真正的血的惨痛教训。很大程度上,这会导致人们在无形中被消解了对于个体生命的珍惜与敬畏,与对灾难的必要反思以及灾难后的追责。
如果我们真是一个伟大而坚强的国家和民族,那么其实我们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华丽而空洞的故事与辞藻来抒发哀痛。正如真正伟大与坚强的人,会勇于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会勇于面对苦难以及苦难背后更残酷或者未见光的原因,而不是把伤口用各种装饰深深地包扎起来,然后装作视而不见。最好的哀悼是对于灾难的痛彻反思,然后以此作为教训促进灾后有效的相关制度建设,比如今年各地的灾情、洪涝与泥石流的背后,是长期人祸因素的积累,它和一些地方长期以来冒进城市化造成的对大自然的破坏有着密切的关联。还有其他灾难中的那些教训,如汶川地震之后惊现的校园豆腐渣问题、矿难之后的种种制度漏洞等等,正如中新社8月14日刊发的评论文章所言,“愿世人哀之更要鉴之,常怀敬畏自然之心,以免后人复哀后人”。虽然现在说起这些,显得有些刺耳,但是如此或许才是真正的有意义的,情感抒发再多,本质上也是于事无补的,而且抒发多了也难免就成为泛滥的廉价情感了。而廉价情感的泛滥之下,制造出来的我们,只能更加地麻木不仁,或许过了今天,在明天我们就会喧闹的狂欢之中,遗忘了今天的沉重。所以,请别再说您的感动,请别再泛滥您的廉价情感,别再说什么同舟共济、众志成城了,别再说民族凝聚力了,从来都是我们多难,有些人的兴灾。然后这还能组合成多难兴邦。真正对生命的哀悼,是应该注意那些还生活在灾难阴影下的民众的点点滴滴,密切注视着他们生活的艰辛与内心的痛楚,然后给予与扶持,以及让更多生者以后避免再次发生灾难的一切可能,而这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爱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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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泥石流预警成功的反证
舟曲特大泥石流灾害后仅四天,一场历史罕见的山洪泥石流席卷曾饱受地震摧残的四川灾区,其堆量以及波及地域、人口都远超舟曲,虽然一些震后重建的乡村再遭重创,然而令人庆幸的是,四十万群众在第一时间安全转移,人员伤亡程度远低于舟曲,这一切都归功于堪称成功的预警。
就在两年多前,汶川大地震后,人们纷纷对地震预报表示质疑,得到的答复是,地震预报在全世界都是一个难题,于是灾区群众不得不“自力更生”,发挥“聪明才智”,发明了“啤酒瓶倒置”、“麻将牌积木”等各种简易的“地震预报器”。就在大家“以苦为乐”的同时,2008年6月14日,日本东北地区7.2级地震,由于日本气象厅提前10秒发出预警,这次地震仅造成10人死亡、200人受伤。
舟曲泥石流灾害发生后,“有关专家”很快又出来解释,泥石流灾害预警也是一个“世界难题”,这次灾害还是一次“自然灾害”,没有“人为因素”。那么,四川泥石流又是如何成功预警的呢?
早在今年4月30日,四川省政府就印发了《四川2010年地质灾害防灾预案》,在确定的43个地质灾害重点中,地震重灾区是重中之重。该预案还对防治措施、宣传培训、强化预警、群测群防等作出了部署。预案是空洞的,我们不妨来看一则实例。
据央视新闻频道17日下午报道,11号晚上11点多,正在值班的四川九寨沟县玉瓦乡监测员泽里多吉看到沟渠突然断流,他立马联想起平时乡里面组织的地质灾害培训课上关于泥石流的内容,立即在第一时间向乡里发出预警。12号凌晨,接到预警的玉瓦乡玉瓦寨村的300多名村民,在4分钟内紧急转移到高处。不到5分钟,泥石流就崩塌而下。
不仅是九寨沟,8月13日,500多万立方米泥石流堆量从绵竹市清平乡山腹中咆哮而出,刷新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的山洪泥石流灾害纪录。然而由于科学预警,5400名清平群众安全转移。同时在另一重灾区映秀,8000多名群众成功转移避险。截至16日,四川山洪泥石流共造成13人死亡、59人失踪。
反观舟曲泥石流,远低于清平乡的180万立方米堆量为何造成了1000多人遇难?从各媒体披露的情况来看,专家预测未引起重视、没发出预警、拦挡坝失效、群众缺乏防灾避灾及疏散知识,这些都是重要原因。
温家宝总理引用了恩格斯的名言说:没有哪一次巨大的历史灾难,不是以历史的进步为补偿的。这两年我们国家可谓多灾多难,继汶川大地震之后,又经历了两次“举国哀悼”,痛定思痛,但愿我们的历史进步得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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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阳泥石流救险为政府提供了一个成功范例
文/王寿臣
这是一个成功的抗灾减灾案例,也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的创造,源于绵阳市政府各部门的全力合作,在这个合作的链条上他们做到了一环扣一环。
灾害频仍,防不胜防。但是,如何能够将灾害的危害程度降低到最低限度,这是抗灾的关键。这一次,绵阳市在强大泥石流面前,做到了临危不惧、有条不紊,将被困“孤岛”的民众顺利转移,从另一个角度讲,只要政府解救人员具有足够的准备和救险的智慧,再可怕的“孤岛”也是民众心中的“安全岛”。
防患于未然,不打无把握之长。据报道,为了对付自然灾害,他们今年演练了三次,演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村民在灾害来临之前熟悉逃离的路线。如果没有事先的“演练”,“孤岛”很可能成为“死亡之岛”。记得汶川大地震期间,有一个学校,因为校长经常组织学生“演练”逃生课程,结果,地震来临他们顺利逃生,没有一个师生受伤。
报道中说,早在今年4月,绵竹市国土资源局全面排查全市所有地质灾害隐患点,共查出隐患342处,其中清平乡115处。而在事发前几天,绵竹市召开防汛会议,要求四大班子主要领导,所有部门及沿河山区、乡镇一把手均不得请假,实行防洪值班制度。
回望这次紧急避险,地震重灾区的警惕、事先的排查、实时的监测、一把手的值班制度、每家每户的动员、物资的储备,每一个环节都发挥着自己的功效,它所留下的不仅仅是5000多人的安全,还有对地质灾害到底该如何防上加防的启示。
我们是一个缺乏记性的民族,很多事情经常重蹈覆辙,就是因为脱了疮疤忘了疼。绵阳市政府救险奇迹可贵之处在于,对地震后整个山体状况的了解。是地震的苦难教会了他们应对自然灾害的智慧和能力。这是值得只会空谈、只会作报告的官员认真学习和思考的。
天灾不可避免,但是只要我们的政府和人民对灾害保持足够的防范意识和手段,是完全可以将危害程度降到最低的。我们的煤矿为什么经常发生爆炸、垮塌、透水等事故,这在很大程度上存在着人为的因素,如果保持高度的责任心,灾难肯定会大大下降。想想看,再先进的瓦斯检测仪器,如果负责看护的人不负责任,躺在那里睡大觉,能有作用吗?
笔者认为,针对我们的政府救灾经验和能力的不足和匮乏,应该把绵阳清平成功消除地质灾害的经验进行推广。有官员说“地质灾害防不胜防,但是我们还是要防上加防”。这话很好,怎么防?绵阳清平给出了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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