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10-10-31
河南人赵作海因为警察及司法机关的构陷,被处以杀人罪身陷囹圄。蒙冤坐了11年牢狱后,真凶出现,他才以一种极其戏剧性的方式获释。目前,有关这起冤案中刑警队使用酷刑逼供的审判尚未开庭,而赵作海已经转变角色,使用公民代理人的身份帮助别人打官司。他是这样理解自己的新使命:“公民代理人就是别人跟我喊冤,我去法院帮他说说。我给他们壮壮胆子。”
迄今为止,在赵作海代理的案子中,有一次得以在法庭上讲了话的,而在上海的一起官司中则因代理人名额已满,法官拒绝了他的请求,只好悻悻然地旁听了庭审。赵作海最近又到北京帮扶别人的冤案。他似乎并不排斥从阶下囚到一名讼师的转变,他认为自身受难的经历可以发挥监督作用,更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帮助更多人。媒体对他的评论也多在谨慎的欢迎中难掩悲观。
像赵作海这样蒙受司法不公的还有其他人,他绝非中国式冤案的唯一的典型人物,但另外的人都选择了隐居生活。独有赵作海有意无意地继续留在舆论视野中。虽然与初期爆炸式的曝光率不可比拟,但赵作海目前仍能收获采访和见报机会。而他被寄予公民代理人的厚望,当然也与这层关系不可分割。实际上,无论承认与否,赵作海及他的委托人都在利用他声名的红利。
赵作海的声名是媒体一手制造的,如果让他做代理人,就可以将特定的案子与赵作海的曝光机会联系在一起,获得大众间接的关注,从而借助舆论关注给法官施加压力。尽管这是一个效果难料的焦点置换过程,但对那些被折磨得心力憔悴的人而言,赵作海无疑是一根可资借用的“稻草”。请来赵作海,就是要壮胆色、求影响,哪知道这很可能是另外一种徒劳。
妄自揣测赵作海做代理人的动机或许不恰当,那只能从他的表现上一探究竟。坦率地说,当以公民代理人身份参与庭审,并且得让别人预先告诉他台词时,赵作海实质上在庭审中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此时,他参与的只是某种表演,暗示某种存在,暗示着他可能引发的强度模糊的媒体关注。不确定就在这里出现:如果媒体不再报道赵作海,他将一无所有,再无涉入法庭的资本。
没有了惊悚的故事,赵作海也就落入了平常,没有了新闻价值,媒体从来不惮于表现冷酷的遗忘。事实上,赵作海的舆论热度已经大幅度降温,他在悲剧阶段所积累的声名呈现出急剧向下的颓势。无论是那些病急乱投医的委托人,还是他本人,包括零星报道的媒体,现今只不过都在消费赵作海最后的红利。而在可以预见的不久的将来,赵作海名声的红利势必要耗尽。
赵作海本是极端案例,由此进入公共话语空间。他改变的新身份显现了一个矛盾的处境:如果法治昌明,也就无需抬出赵作海这面羸弱的旗帜;而如果司法腐坏,法治基础损毁,赵作海也无法带来正面的挽救作用。只消一问:那种曾陷他于死地的腐败因素消亡了吗?如果司法体制不能输出公义,公民代理人赵作海还会再次失败,就像他11年前那样。
过去的赵作海见证了致命的司法缺陷,如今又被别人寄托了艰巨的理想,这是他不能承受的重量。根据赵作海的新任务和旧缘由,在逻辑上推导出悲凉的结论,比如他被弃用,或表演终结,由此也暴露出真问题。让人纠结的莫过于,从而今赵作海活动的背景中折射出人们受制于现实的困境,也反复证实那些让法律回归正常状态的期待。这期望屡屡受挫,却又始终不灭。
[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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