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物理学家王志珍院士畅谈女性和科学研究

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04-12-25

　　我是第一次到科技沙龙，也是第一次到所谓的酒吧，所以，我是乡下人，非常地不符合时代潮流。但是，今天的话题是讲科学，特别是女性做科学的问题。说实在话，这个问题最近几年经常有人问我，说老实话我很少意识到我自己是女的，我不大想到自己是女的，好象没有什么特别多的概念，说我是一个女的，我怎么样，我很少这样想。

　　我觉得我成长的过程，可能有时代的特殊性，后来到七十年代末，我出国到了西方世界以后，我真是体会到中国男女平等是怎么个好法，真是好。以前我们经常抱怨，有时候发牢骚，但是男女平等是好的，我从小受教育，一直说是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从来是这个教育，所以，我自己说，我好象没有太多的觉得因为我是女的，而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

　　我觉得现在和过去有一个差异。现在的社会情况，对女性、男性差别的看法越来越接近于西方，如刚才Georgina Ferry讲的那些事情，比如说二十年前，没准我不能理解，甚至现在也不能完全理解。

　　刚才分析了很多的情况，为什么女性在科学领域不能做到很高的位置。有很多客观原因。现在是这样，但是我们那个时候不是那样。Georgina Ferry介绍说在英国由于丈夫的工作调动，妻子必须放弃自己的事业跟随丈夫迁移，我们那时候不存在这样的事情。

　　在改革开放以后，差不多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曾经接待过、参加过两位日本女科学家代表团，他们到中国来，除了交流科学以外，很重要的一个问题，他们都要考察中国女科学工作者的社会地位问题。

　　我记得当时有两次，一次是12位日本女科学家都是教授，他们都是在西方受过教育，但是只有2个人是结过婚，其他的没有结婚。女教授在日本结婚非常难，而且即便结了婚，很多人也不能有孩子，有了孩子反而不正常，所以，他们非常关心中国女科学家的问题，我们当时觉得很自豪。所以，日本是这样一个特殊的情况。

　　但是，中国现在和过去很不一样，中国现在也逐渐出现日本这种情况，刚才说到念生物学的女生稍微多一点，这也是事实。但是当时我59年，我挑生物物理这个专业念的时候恰恰是另外一种情况，那个时候中国刚刚开始有生物物理专业，我喜欢数学、物理、化学，那时候很小，不知道一定喜欢哪一个，我喜欢理科的所有学科，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学科。看到中国科技大学生物物理系招生简章，要求所有的课都很好，学数学不大会修生物，学物理不再会学生物，但是生物物理系要求修数学、物理、化学学科的许多课程，我觉得这很好，所以，我念了这个，现在看来念的很对。我觉得这个学科交叉很厉害，说是生物科学，实际上现在的生物学必须运用你掌握的所谓的物理知识，因为很多的化学家等其他学科的科学家也正在进入生物科学领域。

　　刚才说到女生学生物比例的多和少，是有这样的情况，即便到了考博士的时候，的确，在生物领域当中，女生还是比较多的，特别是医学院的女生，保送的名额里面女生占绝大多数，而且不是60%对40%，而是70%到80%的比例，不是学习人数的多少，而是女生的考试成绩比较好，保送是看所有的几年中的分数的和，所以，医学院被保送人当中很大的比例是女生。当然，这是说到教育的问题，实际上功课的好坏和将来能不能做科学研究和做科学研究的好坏是两码事，功课好不意味着科学研究做的好。

　　还有一点，我的女生当中有两种类型，一种是非常独立的，但是，也碰到过非常依赖性的。我和一个女孩子讲，必须要有独立性，不要依赖别人。她的男朋友走了，她觉得呆不下去了，不能活了，我说你完全可以走，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但是也有一些女生非常好，非常的自强，非常的独立，男朋友在复旦念研究生，她在我这念研究生，男朋友到美国念书也没有关系，专心做研究，书念得也非常好，后来也到美国去了。

　　所以，我觉得女孩子的独立性很重要，肯定不能依靠别人的，要依靠的话，一定是不行的，我自己这么认为，不一定对。当然，在我那个年代里，什么都说男的能做、女的也能做，最重要的就是做得好。后来，我到了美国以后，我听到实验室里很多的女同学说“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当时我要晕过去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话，等我回来，国内这种观念也比比皆是，女性是做得好不如嫁得好。我现在是老古董，不能理解也不赞同。  [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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