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外看不懂的中国统计数字

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05-08-21

 
    文/许家祥

　　今天的中国，最让外国人看不懂的，愚以为不是国人们毫无顾忌地在“禁止吸烟”的公共场所吞云吐雾，在“禁止乱扔垃圾”的场所扔垃圾，也不是公仆们天天开会、有计划有组织地浪费时间(对这些，想那老外也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而是高深莫测、亦真亦幻的统计数字。据外电报道，外国的经济学界以及政治家们对我国统计数字的感觉是雾里看花，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认为，中国人的心态不正确，“中国统计数字完全靠不住”，“地方官员不是努力收集准确的数据”，“而是篡改帐目来取悦北京”。除了中国的货币供应和贸易额等统计数据比较可靠外，其他数据多是不真实的、低质量的。而贸易额准确的原因是“可以通过中国的贸易伙伴的统计数字来得到核实”。外电还报道，中国国家统计局已查明了62000个违反收集和统计规定的统计数据。在香港的荷兰国际集团巴林银行亚洲地区首席经济师蒂姆·康登说，中国的“经济活动计算有误，这种统计错误可能长时间连续发生。”

　　国情不同，看问题的习惯、角度大不一样。我们天天看、天天听某地方某单位某年工业产值多少多少，人均产值多少多少，比过去增加多少多少。尽管都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人去较真。可老外不同，在他们眼里，统计数字是客观的、神圣的，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不能人为地增加或减少。老外不知道，在我们中国，如今的数字统计在理论上是客观的，可在一些地方一些单位实际上是主观的，领导说多少，统计部门就要“统计”多少，翻一番翻两番翻三番都可以通过长官意志“统计”出来。据《中国青年报》报道，在某省的统计执法大检查中，有2662起统计违法案件受到查处。山东省文登市宋村镇的镇办工业年产值只有1.3亿多，镇工委办公室却上报19亿元：销售收入只有1.19亿元，却上报15.2亿元；利润只有800万元，却上报为1.38亿元。

　　外国的经济学家们如果知道了宋村镇将工业产值1.3亿多上报为19亿元，不知要作何感想了！愚以为他们不来中国作一番调查研究是想不明白的。他们不知道，在我们中国的一些地方和单位，数字是不确定的好东西，它像面团，你可以用发酵粉把它发起来，可以放在面板上揉过来搓过去，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可做馒头，也可做饺子，还可压面条；它又像弹簧，能屈能伸，伸长时一尺二尺三尺四尺不限，压缩时也就是二寸高一小砣。什么时候长什么时候短，悉听长官尊便；它又像魔术箱，变化无穷，在魔术师的导演下，一会儿老母鸡变鸭，一会儿大变活人……数字的这些妙处，想那老外是很难知晓的，就是经济学家可能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老外们不知道，在我们这里，统计数字的最大妙处是与官帽息息相关。谁“统计”的数字多谁就政绩多，谁就能优先晋升，正所谓“数字出官、官出数字”。山东省前泰安地委书记胡建学，能吹牛皮，就如同坐火箭一般上升，如不是意外出事，恐怕早升出“银河系”了。

　　老外们更不知道，他们的现代化是傻乎乎地干出来的，而我们有些地方的现代化可以用数字“统计”出来。如果下面的统计数字达不到上面的需要，就会有聪明人在数字前加1或在数字后面加零，你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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