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硕博连读生王垠,因难以忍受学校的论文要求制度,准备放弃将唾手可得的博士学业,出国找个好老师而进行真正的研究。《新京报》9月27日为此发表社论《王垠为什么想做清华园的匆匆过客》。
王垠强烈不满的,是博士论文化。时下被论文化的远非博士,硕士是更大的群体,比他们总和还大得多的是教师、科研人员群体。
按说,这些靠学术水平吃饭、被视为专门人才者,被要求写专业论文并不过分,但问题在于,时下人才培养、评价、使用及相关利益分配和高校质量评估中,论文正远离学术价值内核,异化为数量且以发表论,这把人才的论文数标尺,还进一步异化为强制性的行政管理手段。
甄别你是不是人才、是什么层次人才,不看你的学术能力只看在书刊上你的姓名出现的频率。这么一异化,事情简单了,论文拼拼凑凑即成,版面费一交就发。于是,人才的论文数标尺催生的论文量、乃至专著量的突飞猛进,将学术的垃圾桶撑得越来越大,并且被集体无视。
集体无视也必然。面对强制性行政考核,在学术垃圾量真决定硕士、博士毕不毕业,各级教师、科研人员乃至行政官员合不合格、上岗或下岗、三六九等的定位等时,炮制学术垃圾就是最理性的选择。例外会如何?看看上海交大已故的晏才宏老师的命运吧,讲课一流、深受学生欢迎,但因未达发表论文、晋升副教授的标准,57岁病逝时尚为讲师。
拒绝炮制学术垃圾,值得尊敬的晏才宏是特例,果敢地与清华园决绝的王垠也必为特例。如果王垠拟出走清华有警示意义,那么它首先昭示的,就是对导出学术垃圾泛滥的制度该“奋起千钧棒”。
□祝俊初(四川大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