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日
临近十一长假,大家谈论的话题,多数是休假与出游,工资卡上的余额,都安排了好去处。农民们开始准备秋收,磨快干活的镰刀,田野里泛黄的玉米叶子随风舞着,传递浓浓的秋意。
上午10点,接到下午开会的通知。现在上级的指令性计划减少,我记事时就有的机耕队早就维持不下去了,大型农机具被个人买断,集体不再拥有农机具。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我们的中心工作。凭我的经验,领导无非会讲节假日做好值班、注意安全、加强自我管理等话题!
午后给人的感觉是昏昏欲睡的,而中国的不少会议,是极佳的催眠曲。特别中午饭在喝点酒,不打瞌睡才怪!坐在台上的乡长,红扑扑的脸泄露了秘密,这种微熏的醉,对调节会场气氛恰到好处。
这是‘第七届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动员会’。随着乡长宏亮的开场白,好像一只手揪住乡村干部的耳朵,如说书开场之前狠拍在案上的“醒木”,会场马上清醒并安静了。
选举的意义与时间安排,像文章的“开头”“结尾”,只是形式与表达需要。乡长的“中心思想”放到干部对待选举的态度上,‘你能保证自己在任上,没有一件与法律、法规有出入的事?’听起来有抓小辫子威胁的意思,好像“一个绳上的两只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虽说话听着不太体面,有失干部水准,窃笑之余还真佩服乡长能“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具体生动、言简意赅给村干部做动员工作,使之能够配合村民委员会的换届选举。
会后,各村蹲点干部分头开会,酝酿推荐各村选举委员会人员名单,我来到五屯蹲点领导——杨乡长办公室。
五屯,是本乡内陆村,没有临近国道、省道,平日应付上级的“表面文章”少一些,村干部工作压力不大,工资旱涝保收,村有外债50万元,在乡里各村经济状况的“排行榜”中处在中游,。
岳村长和林副村长纷纷表态,我们想继续为村民服务。参与了三年“政治活动”,这些农民也找到恰当词语表达自己心愿。会计与妇女主任表情严肃而隐忍,是随势而动?还是胸有成竹?这不得而知,我拿着本子,等着他们推荐人选。可听见他们越来越低的说话声音,甚至相邻的两个人作出耳语的姿势,倒显得有些窃听私密的嫌疑,便去一边乐得清静。
岳村长终于报上推荐名单。按照大家设想,可以说天衣无缝,只等明天村民大会通过。村民委员会的选举工作,就可以有条不紊进行。
9月30日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浓睡与残酒是没有的,雨密风更骤。在磨刀霍霍中,昨夜的一场大雨,给农民“理直气壮”的几天休息日。虽说泥泞的村路给我们的推荐工作带来难度。可这样的天气多数人躲在家里,不会去地里干活,大大提高了农民参与推荐的比率。
说是村民大会只是“书面”用语,号召力也许不如热闹的一场马戏或者每隔10天一次的乡村集市。为了保证更多村民参与,我们工作人员分成组,捧着选票箱去各家各户流动推荐。
马车在泥泞的村路上打滑,泥水经过多次搅拌,更是成了烂泥塘,路上凹陷处都是这样的“陷阱”。只能在路边的垃圾、牲畜粪便上寻找落脚处。我是欢迎马粪的,充其量只是一些草屑,要是遇见鸡粪及新牛粪就让人叫苦不迭。我低头怜惜的看着自己的白色旅游鞋,它要与这样的路况去“亲密接触”,让我裂着嘴还说不出什么。好在同组的白姓小伙子,穿着过了膝盖的雨靴,彷佛让我有偷懒的理由。
艰难的入户开始了,说它艰难,一是路太难走,二是村民的懵懂。前期工作宣传的不到位,让我们到一户都要费半天口舌,等递上写好候选人的推荐表,只有少数人拿起笔来画个圈。多数人会说,你们安排谁就是谁吧!得到如此“承诺”,想来我们的越俎代庖不算是违规,为更好体现工作安排与思路,就毫不犹豫替他们投了赞同票。有个别人表达了不同意见,说是弃权。我们便耐心解释,这不是村委会成员,只是选举委员会。白姓小伙子比喻的更明了、形象“这是干活的人,就是选举那天,把门的、维持秩序的、捧票箱的”。村民眼中闪过恍然大悟,投了票。
有不少人家,走在院子里就听见哗哗的麻将声,天气不好,大家喜欢用这样的娱乐来消磨时间。我们进屋都无人搭理,望着老少皆宜的“牌搭子”,我对他们说,投一票吧?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多数人冷漠的爱理不理,尽快打发我们走。好像搞某种促销般不受欢迎,只是我们的商品(姑且还算是商品的话)比较特殊,是他们自己的政治权利。这种麻木想起来刑法中有一种剥夺政治权利的处罚,想来总不能像罚金一样,令人触动,感到切骨的疼。
在泥泞中走路极消耗体力,不停的说话,应付各种态度的问题,让人紧张而又口干舌燥。可对民主的冷漠,不能掩盖纯朴乡民的热情,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栽着大秋果树、红红的果实已经零落,我们礼貌的夸几句,纯朴的农民便拿来竹竿打下几个给我们吃;在一户人家的葡萄架下,更是大块朵齑了一串葡萄。
我们这组终于完成任务,把分配给我们的农户都走了一遍,白姓小伙完成“引路”工作,便匆匆的回家给鸡注射禽流感疫苗,只剩下我拖着彷佛不是自己的腿,从村东头蹩到村西头充当村办公室的岳主任家。
另一组早就回来了,我们闲聊着。当他们听说我竟然吃到大秋果与葡萄,就一个劲儿的追问具体方位,白姓小伙回家了,我对走过的几百户早就麻木了方位概念,搜肠刮肚的回答并不能让人满意,至于选民情况倒无功夫去提。
不过,统计结果很让人欣慰,实现了预定计划,原村委会提名的五个人,均得到高票推荐。
10月19日
村民委员会的选举工作,进行到提名阶段,需要通过“海选”来确定正式候选人。为了充实干部力量,乡里决定实行两个村联合,我们所在的五屯和三屯结成“对子”。
此时正是秋收的大忙季节,用披星戴月的劳作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为了让干活的人在上地之前能投上票,我们乡干部一行12人在早晨5点半就出了门。望着天上朦胧的月,踏着地上的白霜,这种清晰而又透澈的凉,驱赶着萦绕的睡意。
太阳还没有出来,我们就坐在五屯十字街的一家礼堂里,恭候选民来行使民主权利。
起早进城的农民赶着小马车从身边路过,对这样的“热闹”只是瞟了一下眼皮,马被飘扬的彩旗吸引,侧着身子,脚步踯躅起来,马上招来车老板一声清脆鞭响。同时远离与放弃的还有自己的民主权利。我们起个大早,可农民对这样的“苦心”并不“领情”,民主的觉醒还任重而道远。
终于在8点钟以后,迎来稀稀拉拉提名的农民,多数是现任干部的亲属与朋友,气氛宁静,甚至有些压抑。将近中午,来提名的选民还没有突破200人(五屯的选民数为1300人)。杨乡长叫进来在外面踱步的村干部,布置他们快去找人提名,让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正式候选人。
冷清的提名气氛中,村干部没有嗅出“蠢蠢欲动”的竞争者。现在正是抢收,许多人在地里两头不见太阳的劳作,午饭都在地里解决,对于一些承包土地秋收的农民,时间就更是金钱了,怎么舍得耽误时间来投票呢?矜持是胸有成竹的另类表现形式,高姿态坐看云起的平静,更有着十拿九稳的把握。找人投票需要“摔”面子,雇车把人拉到礼堂,车费还不能公家核销。家里农活也确实需要人手,村干部便借找人投票的机会离开礼堂,再也看不见他们的影子。
到了下午,登记的选民只有327人。杨乡长始终打着手机,与外村互通情况。在村民的冷漠态度中,为了扩大选举的参与率,达到法律规定的生效半数,只能再次使用流动票箱。
走遍全村农户,已经是晚5点,天已经擦黑。大家又冷又饿,还要查票唱票……
岳主任安排好晚饭,终于露面了。年轻气盛的杨乡长发起火,直言不讳的批评他的消极态度,造成此项工作进展的如此缓慢。岳主任是个烈性脾气,在众人面前被比他小10岁的领导批评的有点下不来台,索性来个针锋相对……
这个小插曲,让晚饭的气氛有些压抑,令人安慰的是被提名的候选人,还是原班人马。岳主任觉得有些抹不开情面,给杨乡长倒杯酒“兄弟,别和大哥一般见识,我才小学文化……”
10月20日
今天是三屯“海选”的日子,气温骤降,好像天气也来配合严峻的形势。
选举地点在学校大厅,在零上4度的阴天里,吹着串堂风,对工作人员与选民都是考验。一返五屯的冷清,三屯这里没等宣布选举开始,来提名的村民就挤在门口,一时间,说俏皮话的、打趣乱闹的,倒像是等待要开场的好戏。
三屯的竞争一直很激烈,上届选举中,村民分成几派,各拥戴自己推出的“班子”,造成选票分散,只有主任明某与一个委员票数过半,其他职位候选人都没有达到法律要求当选的票数。
选举开始了,我走进秘密画票处,充任指导与监督的角色,类似于考试的监考,要选民保持肃静,独自填写,不能交头接耳的商量,完全自主的行使自己的提名权利。
呆久了便发现“怪事”:有的选民写完提名票,随手揣进衣袋里一张选票样的纸,这是为什么?难道弃权了,我走过去想看个究竟,但却遭到村民本能的抗拒。后来还是一位不识字的老大妈为我解开这个谜,她进屋来,见工作人员只有我自己是女性,便亲切的叫着“闺女,快来给我代笔写票”。我拿着笔等她说话,却见她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让我照写上面的名字。我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上届的几派联合起来组成一个村委会班子,谁是主任,谁是委员都分工明确,怕选民弄不明白或者弄错,就按照提名票的格式印上名字,发到选民手里,让他们进屋按图索骥。
这样的拉票工作,真是霎费一番苦心。明主任这次被当成强大的“秦国”,那几派扮演着“六国”的角色,对他实行“连横”策略。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发现他们策略的“滴水不露”,原来那几派让两人进入主任的正式候选人,不要明主任成为候选人已成“司马昭之心”。
明主任的儿子雇了车去拉村民投票,那几派的中巴车也往返在田野与学校之间拉人。农民们带着朴实的微笑,抱怨时间的紧迫,可还是为了面子或者是某种考虑来到选举现场跑龙套,填写提名票。两派的竞争有条不紊,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我们的组织压力,想当候选人的都在积极的“一条龙”运作。
到选举结束时间了,两派一致同意,取消流动票箱。杨乡长把乡干部撵出学校大厅,只留下村民选举委会成员。外面的寒冷让大家都挤在学校对门的食杂店里,透过玻璃窗观察门口的状况。一个长头发,穿着破皮夹克的人在那里“骂杂”,没有具体的指名道姓,明智的人不会去主动搭讪捡骂的,只有几个村民再劝。也许是喝了酒,或者是某种吸引人注意的儿童心理在作怪,他竟然耍起人来疯,劝解犹如火上浇油,透过窗户,只看见他的嘴更加频繁的一开一合,表情越发的激动了。
奇怪的是,这个人突然骑上摩托车离开校门口,也许油门给猛了,车打了一个趔胁,在大家的惊呼中像慌不择路的兔子窜出去。我们正在纳闷,却见派出所的警车,鸣着警笛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这才对他匆忙的离开恍然大悟。
唱票的时候,两派的人挤满了屋子,形势紧张并且来者不善,好在有派出所的人维持秩序,“两派”收敛的都像“良民”,唱票工作按程序进行,明主任与另外一个人成为主任候选人的第二名,三屯形成了有三个人竞争主任的局面,这样会使选举的票数更加分散,候选人想取得过半票数,更难上加难了。
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了,明主任不能入围,他一定会找毛病上访,那派代表人不能成为候选人,他们更不会善罢干休。都说墙头草随风倒,还是牢牢的站在墙上,注视他们在正式选举日,拼出所有能力来“厮杀”吧!
后记:三屯的选举还是被推迟了,入围的三个候选人中,有两个是一派的,形势对明主任极为不利,他便抓住选举人数差12人不过半的问题,去市里去省里反映,终于推翻了此次结果,再次选举时间待定。
10月29日
今天,从乡民政科员手里领到选票,为严密起见,真不能做个“二传手”,往村民选举委员会那里一送了事。他们的身份是村里乡亲,而参与各方是村里群众,为了自己拥护的人,农民形成了派别,个别人甚至为达到目的,用违法手段(比如威胁或者利诱)干扰村民选举委员会的工作。以前就发生过选票未到选举日便流到竞选者手里,导致选举不成功的“事故”这次吸取教训,防范于未然的小心翼翼,让选举委员会成员减少了工作量,也免去无谓的口舌,他们也正求之不得。
主任、副主任、委员的近4千张选票堆在那里,等我们往上填候选人名字,写前一百张的时候,还有些新奇,久之便厌烦起来,用惯的油笔也开始罢工。各屋同事都在“奋笔疾书”,根本没有闲笔,想出去买,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自己就打了退堂鼓。
头屯的蹲点干部把选票拿到当班主任的爱人那里,几十个小家伙,用了不到20分钟就把选票搞定。我们望着还有将近一半的选票,近万个名字等着我们去写,拿笔的手越发不听使唤了。
别的组已经往选票上盖章了,这个章对于选举本身来说可有可无,只是我们自己发明的“防伪标志”,万一选票被人仿制,可以用这个“记号”来做最后的确认。听着别组盖章的声音,心里越发烦乱。还是组长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拎着空白选票去找一个当教师的同学。并“贡献”出自己的私章,充任五屯选票的防伪。
学生填的选票有很多不规范的地方,或者是音同字不同,或者是有些相似的白字,我像批改作业的老师般一一纠正,想着村民提名时消极的参与,便存在侥幸心理,只检查了1000张,便开始往选票上盖组长的私章。
盖章对每个人来说,不算陌生。生活里,我们通过各个关卡的主要放行标志就是盖章了,可以说是一种权力象征。看着红红的“戳儿”,总有一种庄重或者责任。给近4000张选票盖章,不是一种自豪,更像一个体力活了。终于,2个小时后,选票们像梳妆完毕的新娘,被披上了“红盖头”,等着“迎亲花轿”了。
我的胳膊,在以后的几天,有了运动“障碍”,几乎抬不起来,拿筷子都有些吃力。我自作聪明的想到是那4000个章给我造成的肌肉劳损。可见,多么自豪、美妙的事情,也要有个度。
10月30日
今天是正式选举日,所有村的村官都要在今天产生。
近期工作都是为了这一天,不仅觉得这件事与结婚仪式有些类似,所有的准备与操办都要在今天集中亮相,为了追求完美与圆满,都会自己设想一些困难,然后去克服。不到这个“正日子”,总会在盼望中焦虑不安,甚至变成一种折磨,这一天的到来就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早晨与同事来到五屯,刚一进村,便得到消息,昨夜有人拉了一宿票。
原来五屯的选举过于平静,提名之后,原来的村干部脱颖而出,也许是相差悬殊的得票数,打击了入围候选人的村民的自信,竟然无人参加竞争。通俗的说,就是无人来做大家心目中的“差额”,等额选举不规范又不客观。好像一场婚礼,没有傧相,剩下新郎与新娘,总觉的丢失了传统的韵味与风情。
于是,乡里默认五屯的村干部,自己找自己的差额候选人,陪着自己把这个基本无悬念的选举进行到底。像台上的龙套一样,按着要求走好三招五式,毫发无损的为了主角的出场烘托气氛。
可是,副主任的傧相宗某却想翻身了,抛弃自己的伴郎身份,想当新郎了。
选举委员会的几个人听到这个消息连连惊呼,这不可能,宗某根本不想干啊。没有时间分析太多了,我与一名乡干部,四位选举委员会成员,便开始了工作,把握整个选举流程。
联系到有人拉票,竞争一定激烈的实际情况。我告戒比我年长的其他五位同仁,大家一定要公平、公正,心里不能有向情,候选人的能力让它用到选民身上,我们这里的程序不能出差错,为了政府、为了选民、也要为自己负责。
原来的村干部都站在礼堂外,注视着来投票的选民。来投票的农民中,宗某的族人明显多了起来,不用看选票是怎么填的,想当然,在这里也许更符合逻辑。
我想最叫苦的还是林副主任吧,他找的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村内另一个礼堂的老板宗某,来给自己当“伴郎”,这是他最大的失算。跟在后面的“随从”,却在瞬间变成“程咬金”,或者是一匹“黑马”,让他猝不堤防了。
只是这个47岁的农民,有着出乎意料的镇定与安然,以温和的语言和微笑向宗某等众人表示,他也在努力,不想放弃,要和宗某公平竞争。我的心痛了起来,看见一种四面楚歌的悲壮,仿佛垓下的项羽还在寻找最后的突围。
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到选举结束的时间了,选民投票远远没有达到半数。只能启动“流动投票站”。车缓缓的走在街上,两位工作人员去找人投票,我拿着选票,守着票箱坐在车上。司机嚼着面包含糊不清的说,今天的生意就是好,我的车上午在四屯接送选民,顾不得吃饭,这里就有了活儿。
选民们来到车前,我递出去选票,他们就铺在车窗上画圈或者打叉。一对骑摩托的男女跟着车,我猜想是某位候选人的亲属,因为他们总对选票的村民说,选某某一票。也许为了面子,也许怕不听从会得罪人,或者得到某种报复,不少村民便做了顺水人情,选举秩序在这里变得不严肃起来。
我打开车门告诉他们,请离开这里,想拉票可以去别的地方,请不要跟着我们,干扰村民画票。不知道是我的话发生了作用,还是他们发现如此明目张胆的拉票有些不妥。这对男女骑摩托车离开了,超过我们的车,走进前面的村民家,好像是在给我们打前站。
到了林副主任家,看见他在路边抱着孙女玩。我看出来了,他是在宗某凌厉的拉票攻势下放弃了。有句批评损人的话是这样说的:不能干回家哄孩子去。也许结果早安排好,公布与公开只是个时间问题。于是,他真的心灰意懒,回家抱起孩子。
主任与委员原班人马顺利当选,林副主任比竞争对手少了154票。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大家吃晚饭的时候,倒上酒还没有喝,就发起感慨,都说交人交心,可是今天来看,交什么也不能交人,人心隔肚皮啊!宗某处世太“不讲究”!也难怪,现在国家减免税收的政策,让农村干部的风险减少,收入增加。涉及到个人利益,仁义道德,朋友之谊,也许这些都微不足道了。
“这就是政治”组长抿了一口小烧,喷着酒气,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政治就是算计吗?我有些抹不过弯来,白瞎了在政府15年的工作经历,也只能点着头说,也许吧!
出乎在众人意料,落选的林副主任也来参加这个酒会。他与大家开怀畅饮,说着告别的话,我们准备好安慰他的话倒有些说不出口了。我紧张了一天,已经很累了,便谢绝了乡村干部的敬酒,只是干了他给我满上的一杯啤酒,这杯酒特别苦涩而又意味深长。
夜里九点多,我们要走,大家送了出来。临上车前,我握着他的手“叔,今天这样的结果,我很难过……”他笑着安慰我:“小韩,我们虽然不在一起工作了,但是,可以常来常往啊!”
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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