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13-04-27
河南死刑保证书案嫌犯母亲曾乞讨赴京上访
昨天上午,当记者见到李怀亮的姐姐李爱梅时,目光立即被她明显的红眼圈吸引。李爱梅说,两天来,她几乎没有睡过觉。谈起为李怀亮申冤的路程和现在的心情,李爱梅多次毫无征兆地放声痛哭。弟弟无罪释放的一天,她说自己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而为了能够走到这一天,她也太难太难。
图/文京华时报记者孙思娅
母亲离世前10年没见儿子
为了给弟弟申冤,母亲就一路沿街乞讨去郑州和北京上访。
记者:讲讲这个案子给家庭带来的影响。
李爱梅:我不敢提起这个案子,一提起这个案子,我心里都不好受。因为啥呢,这个案子12年了,可以说这一个案子造成了我们一个家庭的家破人亡。我老母亲死了快两年了,临死都没有见到我弟弟。
记者:老母亲的死和案子有关么?
李爱梅:当时李怀亮出事时,我老母亲就不相信弟弟会杀人,因为弟弟平时连老鼠都会害怕。叶县法院把我弟弟判了以后,老母亲受不了,为了给弟弟申冤,她就一路沿街乞讨去郑州和北京上访。后来,弟弟又被中院判了死刑,老母亲都要疯了,她就又上访,而且一路上磕着头求菩萨保佑弟弟。最后去世的时候,头上还有叩头留下的脓包,但她闭眼时也没能见上弟弟一面啊。
记者:老母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李爱梅:2011年5月5日过世的,当年86岁,10年没见着儿子。李怀亮是俺家最小的,老母亲从小最疼的也是他。弟弟一回来就说要见老母亲。我没敢告诉他母亲已经没了,就怕刺激他。
我终于把弟弟给救出来了
当我在看守所接到我弟弟的时候,可以说我多年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我终于把弟弟给救出来了。
记者:案子开庭前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李爱梅:接到开庭通知之后的几个晚上都没有歇好,开庭的时候,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我想着法律一定会还我弟弟公道,因为我弟弟他没有杀人,但是我又担心法院已经连续判了3次了,他们敢不敢还我们这个公道。
记者:那在得知无罪释放的消息后,怎么想的?
李爱梅:听到后,我非常激动,非常高兴。当我在看守所接到我弟弟的时候,可以说我多年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我终于把弟弟给救出来了。十几年没见他,感觉他整个人都有点痴呆了,感觉他精神上就有问题,跟他说话,他就没表情,跟傻的一样。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很激动的,他是有话说不出来。我俩就拉着手,拉着手,我们没有多说话,我们都激动得表达不出来。
我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
记者:打算让弟弟回到村子里去吗?
李爱梅:一定要回去,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我们要回去,让那些吐我们口水的人看看,我们是无罪的。
记者:看到李怀亮前后反差这么大,什么心情?
李爱梅:非常难受,这个案子已经10多年了,反反复复折腾我们,我只要一想起这个事,我就受不了,可以说太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太难太难了……
此后李爱梅放声大哭,五六分钟都无法停止,她说,自己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弟弟能释放让她高兴,但是她更多的还是对家庭离散的痛心。
这个正义来得太晚了
已经家破人亡了,才等到这个无罪宣判,这个正义来得太晚了,确实太晚了。
记者:心情如此激动,是不是觉得终于等到正义的到来么?
李爱梅:是啊,已经家破人亡了,才等到这个无罪宣判,整个正义来得太晚了,确实太晚了。因为这个案子,可以说原告女孩被害了,咱们确实也同情,确实也理解这个事情,他们也不容易,孩子13岁就被害,法律也确实应该给人家一个公道,给人家抓出真凶。案子到现在没有找到真凶,可是这个人不是我弟弟杀的,司法机关的证据根本就站不住脚,不能说找不到真凶,就随便找个人来冤枉,不能一个家庭破碎了,还人为地再让另一个家庭也破碎。
记者:以后有什么打算?李爱梅:我考虑既然还了我弟弟公正了,下一步我就要申请国家赔偿,带我弟弟好好治好病,让他后半生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且我想着弟弟终于可以和铁窗告别,他的衣服我要都给他扔掉,让他从此和看守所一刀两断,咱是个正常的公民。
[新浪网-京华时报]
死刑保证书案嫌犯称精神折磨让人变傻了
从被关押12年的杀人嫌犯到获释洗冤,在一天中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变化,李怀亮和他的亲人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他们还会相信法律吗?是否会提起国家赔偿呢?带着这些疑问,昨天上午,记者再次走访了李怀亮。他说,经此磨难,他更相信法律了。
晒晒太阳就感觉很幸福
昨天,李怀亮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是到小院里晒晒太阳。他说,能够沐浴阳光、能够看到天,他感到非常幸福。因为在看守所里,这对他来说是很奢侈的事情。
记者:昨天到家以后都做了什么?
李怀亮:弄的好吃的,看守所里吃不好,你看在家里,吃肉有肉,吃菜有菜,还干净。然后因为身体不好,我就睡了。
记者:睡得好不好?
李怀亮:睡得不错,好久没睡这么安稳了,在那里(看守所)人太多,一个屋里都10来人,根本都休息不好。现在,我一个人一个卧室,感觉特别好。
记者:重获的自由和之前的自由一样么?
李怀亮:那咋能一样?关了12年,出来觉得天可真蓝,现在我能晒太阳、能洗热水澡、能自己睡一个屋、还能吃上可口的菜,我觉得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以前就住那么点地,10多个人躺一个大平铺,屋子就几平米,见日头就这么大块地(比划约两平米),12年来就洗过一次热水澡,连冬天都是冷水。
记者:今后打算怎么办?会回到村子里去么?
李怀亮:现在先不打算回去,先把身体养好吧,主要是身体还没养好,还没恢复过来,等身体养好了,我姐给我买了新衣服,我在精精神神、风风光光地回去。
记者:打算提起国家赔偿么?
李怀亮:那肯定要赔偿,不过到赔的时候再说那事。
精神折磨让人变傻了
和刚刚被无罪释放时目光呆滞、言语迟钝的样子相比,虽然仅隔了一个晚上,昨天李怀亮的精神状态有了很大的改变,不但脸色变得红润了,而且目光也有神了许多。
记者:今天的状态跟昨天(25日)完全不一样,为什么昨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今天能表达的这么流利?
李怀亮:关了10来年,人都给关傻了,这身体也不行了。没有进看守所的时候35岁,全身都是气力,干活、走路,都有使不完的力气。还有这脑子,说几句话就想不起来了,脑袋都是木的。
记者:为什么脑袋会变木?
李怀亮:他们一会儿提(提审)我一下,一会儿提我一下,一个屋里十几个人围着我、骂我、吓唬我,还有人老是打我、折磨我,我感觉很害怕,精神老是高度紧张。
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你说没杀人,他们说你没杀,咋进公安局了?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不相信还打我。
记者:被宣判死刑的时候,怎么想?
李怀亮:心里咯噔一下,有点绝望了,可是我就想啊,我没有杀人啊。回到看守所,我就想我咋就要死了,我不甘心啊。
记者:判决后,想起这件事,你觉得自己冤枉吗?
李怀亮:冤枉啊,我脑子里转圈想着这个事情。我知道冤,冤有什么办法?你说没杀人,他们说你没杀,咋进公安局了?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不相信还打我,说是我杀的,没人相信我。
记者:那既然如此,这么多年来,有没有想过放弃?
李怀亮:那怎么会放弃?我姐还有我家人都为了我在四处奔波!咱没杀人,早晚终有一天会洗清冤屈。
记者:你的意思是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无罪释放?
李怀亮:坚信有这么一天,他不管是早放我还是晚放我,总有一天会放我,但是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更没想到会是昨天。
法律在我心中仍是公正的
那审判长,拿槌儿一敲,“证据不足,立即释放李怀亮”,我记得最清楚就这句。
记者:昨天听到无罪判决时,心情如何?
李怀亮:无罪判决谁不想要?这就代表你是合法公民。我心里反应特别激烈,但是当时就是表达不出来。这会儿想想,当时感觉就像做梦。
记者:法官宣读的判决你当时听懂了么?
李怀亮:那当然懂,那审判长,拿槌儿一敲,“证据不足,立即释放李怀亮”,我记得最清楚就这句,他一说这句我就全明白了。
记者:现在法律、法院、审判这些字眼在你的心里是什么样的一个词语?
李怀亮:法律、法院都是公正的,你有罪没罪,它都会给你公正的判。
记者:但是法院曾经三次判你有罪,而且你差点就因此没命了。
李怀亮:谁没有错的时候,它现在能判我无罪,我更觉得它公正。
(原标题:李怀亮:精神折磨让人变傻了)
[新浪网-京华时报]
叔侄奸杀冤案当事人提出702万国家赔偿 “聚焦黄山叔侄十年冤案”—— 张高平叔侄索赔事项共计12个,张高平哥哥向本报独家披露: “提出702万元赔偿太低了” 记者张火旺 陈明 文/图 4月17日,本报详尽报道了黄山市歙县张高平与侄子张辉蒙冤10年终获清白。十年前,叔侄俩驾货车去上海,没想到卷入一起“强奸致死案”,直到今年3月26日,浙江省高院对该案公开宣判,撤销原审判决,宣告张辉、张高平无罪。 就张高平叔侄如何提起国家赔偿一事,一直是媒体关注的焦点,坊间亦有多种传言。昨日,张高平的哥哥张高发向本报独家披露,叔侄俩目前已正式提出国家赔偿和冤案补偿,多项合计金额为702万元。 张家每天“高朋满座” 昨日下午2时许,记者再一次来到张高发的家。因入狱十年,家中早已凌乱不堪,哥哥张高发的家,也成了张高平每日接待来访的朋友和记者的临时场所。 午饭后,张高发陪前来走访的亲戚多喝了两杯,显得满面红光。他笑呵呵地告诉记者,以前家里冷冷清清,自从叔侄俩洗清冤屈回来后,每天家里来人不断。在他家堂屋的地上,摆放了不少礼品袋装着的白酒,“这都是亲戚朋友看望张高平和张辉时送来的,叔侄俩以前在家开货车时人缘很好,结识了不少朋友。”张高发说,现在大家聊起来,亲戚朋友们都为无辜坐了十年牢感到痛惜,同时也为冤案平反感到高兴,总之,是大悲之后的大喜。 匆忙赶回家中的张高平说,刚送走广东南方电视台的记者,他们在这里采访了整整四天,每一个细节都要认真反复地拍。尽管表示很累,但张高平还是对记者表现出很高的热情,他拿出一大摞名片展示,大都是全国各地主流媒体。“可以说,没有媒体的报道,我的案子不可能现在翻过来,没有媒体的推动,还要等多久谁也不知道。”张高平说,早在2011年,媒体记者就对他们的冤案进行了报道,这篇报道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提出702万赔偿太低了 目前,张高平叔侄俩要面对的,是尽快拿到国家赔偿。此前,浙江省高院副院长俞新尧面对媒体,称对该案深感痛心和内疚,一旦张高平叔侄正式提出申请,将按照法律规定的程序,尽快做好国家赔偿等善后工作。 “我们已经正式委托阮方民律师向浙江省高院提出来了,总的赔偿金额是702万。”张高发表示懊悔地说,通过律师获知,提出的赔偿数额太低了,十年的痛苦和多方面损失,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叔侄俩都是巨大的。 张高发一共去了北京四次,其中2005年还将张高平与前妻所生的两个女儿带到北京上访。“看到两个年幼的侄女哭得稀里哗啦跪求人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张高发表示,十年来他压抑内心的痛楚,多次把侄女及家人的相片寄给张高平,让他心中有个安慰和念想,出狱后,张高平把这些相片都带了回来。 案件发生时,张高平的大女儿13岁,正在上学的她被别人歧视。同学吵架,就说她父亲是个强奸杀人犯。大女儿原本学习很好,但初中毕业就不念书了。后来她去打工,一起干活的人背后议论,她听到了也只能躲到被窝里哭。 张高发介绍说,以前他是七川村一个村民组的组长,同时从事烧窑的活,那时收入还不低。叔侄俩入狱后,十年来他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跑路喊冤上,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后,还借了不少外债,总共用去了20多万元。 索赔事项共计12个 早在4月16日,张高发在律师的陪同下,去了浙江省高院,就赔偿问题和主审法官进行了交流,但法官也没有就赔偿数额做出明确表态。 记者看到,在张高平叔侄正式提出“关于要求冤案赔偿、补偿、求助”的清单里,索赔最高的一项是“张高平为运输个体户,当时每月净收入3万元(有据可查),要求补偿280万元”,此外还包括“国家赔偿及精神赔偿180万元”、“一次性购买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十五年,两人共28万元(十年冤狱劳动技能难以恢复要求解决养老问题)”及老母十年赡养医疗费、未成年女儿抚养费等共计12项索赔,索赔总金额702万元。 “目前,浙江省高院还没有回应。”张高发说,索赔提出少了,但现在也不好再更改,就这样吧,只希望能尽快到位。来源:市场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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