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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南阳男子两遭冤案自尽 男子捅死3人获刑九年半


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13-05-03

 

河南男子两遭冤案自尽 两棵歪脖树改变的家庭

  河南南阳一场邻里纠纷发展为网上追逃,当事人自杀身亡;警察为完成批捕任务曾伪造口供

  发生在河南南阳的一起乡村邻里纠纷,在随后的处理中,出现了“人情”的较量,“批捕任务”考核体系下的警察造假,执行过程中公权力过度作为、不作为甚至懈怠等等现象。小纠纷最终走向了死亡事件,数个家庭的生活被彻底改变。

  事情后来被调查,隐藏的真相被一一挖掘,相关人员被处理。不过,当年造假的警察依然在做警察,让案件执行问题又被质疑。5月1日,唐河县纪委表示已在调查,很快会有结果。

  一切始于两棵歪脖树。

  “碗口粗”、“不值几个钱”,8年后,村里人回忆。

  河南南阳,唐河县,十八里党村。400多户人家,九成姓党,祖上一家,但也鸡毛蒜皮的事不断。

  2005年4月25日,早饭时间,74岁的党长锁叫骂到党清广家门口。

  这一年党清广30岁,此前,他砍倒了院墙外两棵歪脖榆树,说树杈扫着屋顶。

  党长锁说树是他栽的,要赔树钱。

  双方发生厮打。这场邻里纠纷随后的发展,远超出了邻里间。

  法医、警察、检察院等,逐一登场。事情的转折点,是一名派出所长的造假行为。他目前仍在做警察,“拿着财政发的工资”。

  邻里“故意伤害案”

  对于那个早晨的纠纷,党长锁说,党清广掴了他耳光。

  党清广否认,说党长锁讹人,倒地装死,曾起身上厕所后又躺回地上。

  那天上午,党长锁夫妇被送到唐河县人民医院,医生诊断软组织损伤。党清广听说没事,回家哄孩子去了。

  几天后,党清广给在南阳做城管的大姐党清莲打电话:“听说党志献领着3个人回唐河了。”

  党志献是党长锁的三儿,当时在部队服役。他回家后,将父亲转入唐河县中医院。根据后来的解释,转院是为方便做法医鉴定。

  2005年5月3日,唐河县公安局法医鉴定,党长锁左耳鼓膜外伤性穿孔,构成轻伤。

  这个鉴定,不久后成为案子的重要证据。虽然,三年后它会被专家组意见否定。

  “轻伤”的消息传回十八里党村。党清广起初不相信,还去问了法医。

  咨询律师,听说“轻伤要判三年刑”,党清广的母亲曹永爱吓得一夜没睡。

  党清广则跑去南阳找大姐。党清莲带着份律师说明回了唐河,她还去找了两名在县城做局长的远房亲戚。

  党清莲称,弟弟给桐寨铺乡派出所长孙永远打电话后放了心,因为孙说“现在法律很透明,没打人就没打人”。

  事情很快有了变化,不过党清广家不知情。

  据孙永远后来回忆,当年5月9日,党志献拿着其父“被殴打”的材料,上面有县公安局副局长刘恒的批示,要求调查处理。之前孙永远已接到过刘恒电话,“涉军案件,抓紧时间办”。

  根据南阳市公安局专案组3年后的调查,党志献此前先找了当时的武装部长。

  2005年5月10日,桐寨铺派出所立案侦查“党清广涉嫌故意伤害案”。

  党清莲说,对于他们家来说,一切风平浪静。2005年6月收完小麦后,党清广南下浙江上虞打工。

  孙永远称,后来民警多次上门,党清广一直不在家,案子也就搁了下来。

  派出所长造假口供

  到上虞后,党清广跟着大哥在一家化工厂做机修工。他要存钱买房,经常加班,偶尔会去大哥家看电视。

  半年后,打工的日子突然被中断了。

  2006年4月21日,上虞市公安局治安大队民警,将正在车间干活的党清广带走。

  党清广被告知,他是公安部门“网上追逃”的逃犯。

  2006年5月初,在唐河县看守所,党清莲见到了被押回的弟弟。脚踝磨破,一身破烂工装,面黄枯瘦。党清广说被抓时挨过打,被剃头、扇耳光。坐火车回南阳,他一路上都戴着脚镣、手铐。

  根据数年后的调查,2005年11月,唐河县公安局开展冬季“严打”,内部下达批捕任务,派出所间还要搞排名。这个背景下,桐寨铺派出所翻出了搁置的“党清广案”。当年11月23日,唐河县检察院批准逮捕。

  在公安部门提请批捕的材料里,有一份口供,党清广承认打了党长锁耳光。近3年之后,当时的派出所长孙永远供述,这份口供并不存在,是他伪造的,为完成案子批捕任务。

  在让检察院成功批捕后,孙永远原本要“销案”了事。2006年1月调走前,他编造理由将案件撤销。但根据后来的调查,销案通知书并未随案卷移交给他的继任(后来在派出所车库找到)。

  孙永远调走后,2006年4月,新任所长向县公安局提请了对党清广的网上追逃。

  这一切关于批捕和追逃的“内幕”,党家人要在5年之后才会知晓。

  党清光被带回唐河县后,2006年5月,在村委会见证下,党清莲与党长锁达成调解协议:赔偿2000元医药费、2棵榆树,双方永不翻案。

  当年6月7日,党清广在派出所办了撤案手续。

  进看守所在当地是很丢人的事,党清莲特意给弟弟买了顶帽子,盖住光头。

  一家人认为,事情总算了结了。直到4个月后。

  再次被抓“自杀身亡”

  认为老家的事已了,党清广带着母亲和儿子,返回浙江继续打工。

  因在工友面前被警察抓走,党清光觉得“没面子”,回去后,换了家化工厂。

  机修班班长万百党后来对唐河县检察院说,“党清广起初比较乐观,工作积极性高”。

  直到4个月后,警察又突然出现。

  2006年10月15日,正在上班的党清广,“众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带走。他被告知是“网上逃犯”。

  这让大姐党清莲吃惊不小。她查了相关程序,在逃人员押解回立案地48小时内,公安机关就应办理撤销手续。

  根据后来相关专案组在上虞的调查,认为党清广会二次被抓,是当地派出所缉控数据库,“技术原因出现数据延迟现象所致”。

  不过,党清莲一家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要到两年后了。

  母亲曹永爱说,儿子跟警察解释后被送回,不过此后变了个人似的,经常哭,“口腔起泡”。

  机修班长万百党说,党清广后来工作没以前积极了,“叫他干什么才去做”。

  党清莲称,那段时间常接到弟弟电话,有时大半夜打来,说不了几句就哭,“走到哪抓到哪,日子没法过了。”

  三个月后,2007年1月19日,党清广被发现缢死在化工厂休息室。

  化工厂补偿了家属4万余元,双方签了协议,写有“自杀身亡”。

  曹永爱无法接受儿子的自杀。2007年春节后,她对女儿们说,“得给小广讨个说法”。

  调查认定“错误逮捕”

  党氏母女隔三岔五去唐河、南阳。

  二女儿党清云从郑州辞了工作回家,她自学法律,写了绝大多数的控告材料。

  事后的卷宗看,2008年初唐河县检察院已展开调查。不过党氏母女对进展不满意。

  几个月后,她们做了一个“大举动”。

  2008年5月11日,党清云和母亲听说有“大人物”在南阳,便等在路边。车队经过时,母女突然冲到马路中央,手举“状纸”高声喊冤。

  党清云称,她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时,才知道拦下的是温家宝的车队。

  南阳市随后成立专案组。

  两天后,当年的桐寨铺派出所长孙永远,到唐河县检察院自首。

  2008年9月,案子异地审理,镇平县法院认定孙永远滥用职权,判处拘役六个月、缓期一年。

  两年后,2010年10月,南阳市公安局执法监督委员会出具结论,认定“党清广案”是执法过错案件,“伪造证据材料导致党清广被错误逮捕”。

  完全改变的生活

  当年的法医鉴定也被质疑。

  2008年5月22日,河南省检察院和南阳市检察院法医专家,共同出具意见书,认定老人党长锁当年鼓膜穿孔,与砍树争执当日“外伤”,并无因果关系。

  法院一审认定当年的法医杨拓玩忽职守罪,杨上诉后,检察院撤诉。原因是伤情鉴定分歧。

  今年5月1日,杨拓称,受案子牵连他被停职,目前仍未宣布恢复。不过他正常上下班和领工资。

  党清广所牵连家庭的生活则已完全改变。

  4月13日,党清广的岳父杨长江说,女婿的死让女儿精神崩溃,“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发病时甚至脱了裤子到处跑。老伴心疼,曾带着女儿跳白河。担心老两口死后女儿没人照顾,2010年,他们给女儿找了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嫁了。

  党清莲和妹妹、母亲的生活,只剩了一个重心,讨说法。作为“上访大户”,党清莲说,后来凡有大领导视察,她都会被单位看起来,待在城管执法车上或宾馆里。

  她一直在忙申请赔偿的事。此前唐河县检察院对错误羁押党清广15天赔偿了2135元,“救助”6万元。党家人不服。

  不过党清莲最介意的,还是当年的派出所长孙永远还在唐河县公安局做民警,“拿着财政发的工资”。而这违反《公务员法》和《人民警察法》。

  5月1日,唐河县公安局纪委书记崔保国称,孙永远仍做警察的事,目前县纪委在调查。唐河县纪委书记于滔称,很快会有结果。

  □新京报记者 刘刚 河南南阳报道

    [新京报]

男子捅死3人获刑九年半 原告被告均不满判决

  夜店中遭围殴,掏弹簧刀自卫,乱捅间致三人死亡——是防卫过当还是故意杀人?

  "难求两全其美,瑕疵争议会有,作为法官只能尽力权衡尽力公平。本都那么年轻,因一点摩擦,造成这么大悲剧,应引以为戒。"--办案法官但振亚

  新快报讯 记者 郭海燕 通讯员 马伟锋 报道 人潮拥挤的城市,有人踩脚踩出缘分,有人却踩出仇恨。广州一名“90后”在舞场被踩起矛盾,遭围殴时,掏刀自卫,乱捅间导致三人死亡。日前,这名青年被广州中院判有期徒刑九年半。不过,被告与死者家属双方对判决都不满。其焦点在于是“防卫过当”还是“故意杀人”。

  若是自卫,又该怎么判?

  ■案情

  2010年11月17日晚,丁乾哥们俩到广州新塘一夜市溜冰场跳舞,被青某踩到脚,他说了句:“不要乱跳,撞到人了,小心点!”

  青某不悦,看丁乾离开,带五六个小青年尾随,后将丁乾逼近夜市附近的电话亭,拳打脚踢。当时场面激烈,电话亭玻璃破碎。人多势众,哥们不敢插手,丁乾孤立无援。被打倒地后想脱身,他掏身上的弹簧刀乱捅,三人当即中刀,倒地不动,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被抓后,丁乾的供述上述事实得到双方的印证。法医鉴定,死者三人均被锐器所伤而致失血性休克死亡,一人大腿处左股动、静脉破裂,一人左心室破裂,一人心脏右心室及肺动脉破裂。

  这让受害家属情伤又愤怒,三名死者都才二十岁上下,怎能承受如此打击?他们坚持丁乾刀刀入要害,明显故意杀人,要求重判,“死刑都不为过”。

  而丁乾,坐在被告席上,万分无辜。他也年刚过二十,刚从深圳来广州,和父母兄弟住一起,准备找份工。一审开庭时,他说:“压根没有想杀那些人,他们一直打我,我看见自己流了许多血,想保护自己,吓唬对方,才拿刀闭着眼睛乱捅,也不知道会死人。”

  检方指控丁乾构成故意伤害罪,防卫过当,应受罚。辩护律师则认为丁乾防卫正当,当论无罪。

  ■专家论证

  没有故意杀人但防卫过了头

  广州中级人民法院法官但振亚查阅资料,发现这样的案子却很少,决定组织论证,邀请广东高校刑法专家、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公职律师、市律协刑法专业委员会代表等参加。

  综合证据外,专家从细节排除了丁乾故意杀人罪:在打架开始没有拿出刀,捅伤三人后即离开。但他持刀乱捅,对伤害的后果是放任的,应当认定为“故意伤害罪”。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没拿工具围殴丁乾,但受伤处均是要害部分,可见丁乾存在连续持刀捅刺的行为;而丁乾只是轻微伤,专家认为其持刀捅死三人,明显超出正当防卫的必要限度。

  在定罪上,专家达成了共识;但量刑上,却产生了分歧。因为,防卫过当的,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若有规定有数个量刑幅度的,应当在法定幅度的下一个幅度内判刑。

  刑法对故意伤害规定了两个量刑幅度,多数专家认为捅死三人,应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因防卫过当,降一个幅度,应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有少数专家建议,民事部分没有赔偿,应适当加重,判十年以上。

  4月19日,法庭综合事实及专家意见宣判:丁乾犯有故意伤害罪,判有期徒刑九年半。

  听此判决,丁乾表示:量刑太重。而一旁的受害家属同样向法官表示不满。不过双方均未当场表态要上诉。

    [金羊网-新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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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后两家庭的12年苦旅

  疑犯李怀亮的妻子出走、两女辍学;受害者家庭生计停滞、精神崩溃

  仇怨延续了12年。

  2001年8月2日晚,河南平顶山市叶县湾李村,13岁女孩郭小蕊(化名)在沙河河堤附近摸爬杈的中途与母亲走散,再也没回来。两天后,她的尸体在两公里外的河道里被发现。

  同年8月4日,李怀亮被叶县公安局带走。8月7日,时年35岁的李怀亮,因涉嫌奸杀郭小蕊被叶县公安局刑事拘留,9月13日被批捕。

  郭李两家自此势同水火,命运也都被这起凶杀案改写。

  有期徒刑15年、重审、死刑,再重审……这起案件历经七审三判,直到2013年4月25日,疑犯李怀亮因涉嫌故意杀人指控的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近日,新京报记者走访湾李村,了解过去12年间,两家人各自经历的悲伤。他们同样冤屈、迷惑、愤怒、无奈,在相同的情绪里,背道而驰。这个曾经平静的村庄,也因这起命案悄然发生改变。

  过往

  叶县湾李村守着沙河,沙河边有成排的响叶杨,夏天,树上爬杈(河南方言,意为蝉蛹)很多。郭小蕊和李怀亮的命运,都因摸爬杈而改变。

  当地人回忆,爬杈可入药,12年前,爬杈5分钱一个,一人一晚上摸爬杈能赚一二十块钱。

  出事那天,郭小蕊也是想帮母亲杜玉花多摸点爬杈,多卖点儿钱。

  郭松章、杜玉花夫妇有一双儿女,小蕊年长,家里有什么活儿都抢着干。

  小蕊乖巧懂事,父亲农活做累了,回到家倒头就睡。小蕊在家动作都很轻,每每都是等到把饭盛好了、端上桌,才去叫醒父亲。弟弟还小,总跟小伙伴儿耍,小蕊要照看弟弟,还要提醒他“得好好学习。”

  走出看守所之后,此案嫌疑人李怀亮也对媒体说“要是当初不去摸爬杈就好了。”

  郭小蕊遇害的当日,李怀亮也去摸爬杈了。

  李怀亮和郭松章两家没什么交情,但也素无仇怨,“见面点头打招呼而已”。但两个家族的各成员之间,关系都还不错。

  李怀亮的二姐李爱梅和郭松章家是前后邻居,杜玉花生小儿子时,李爱梅跑去随礼。路上碰到郭松章蹬车拉货爬坡,李爱梅会帮着推车。

  李怀亮与郭松章的四弟郭春房关系甚笃,李怀亮父亲去世,郭春房第一个去吊唁。没事儿时互相串门儿扯闲,一块儿听广播。

  这些都是12年前的光景。

  一女一子为“好”,郭家女儿没了,幸福于这个四口之家来说,在这一天画上句号;而李怀亮,也开始背负“杀人凶手”的嫌疑。

  不公

  2003年9月19日,案子第一次在叶县人民法院宣判。李怀亮在供述中承认他是杀人凶手,并在庭审现场向受害人一家悔过:我不懂法、犯了法、杀了人、对不起郭松章一家。

  这个场景让杜玉花终生难忘。她还记得法庭上的李怀亮哭了,再加上警方提供给郭家的证据,杜玉花对李怀亮是凶手深信不疑。

  李怀亮的另一个嫌疑是,案发后,警方对当晚摸过爬杈的30几名村民逐个问询。一名协助过警方调查的村干部称,警方问的内容大致相同,“你晚上在哪儿摸爬杈,几点开始,几点回家,路上都看见了谁。”比对笔录,只有李怀亮的有问题。

  当时被问询过的一名村民称,后来确认李怀亮是嫌疑人,是因为只有李怀亮对警方撒了谎。“好几个人看见他往西(事发地)走了,他说没有;他说摸爬杈摸到9点多到家了,他媳妇刚开始说他当天根本没出去过,后来又变了。”

  而李怀亮的哭泣,在他的二姐李爱梅看来,则有别样的意义。同样是在李怀亮向郭家忏悔的庭审现场,李爱梅记得的细节是:怀亮中途大喊,“我跟这个案子没有关系!是局里(公安局)让我说的。”李怀亮当庭表示,承认罪行,是因为警方刑讯逼供。

  有期徒刑15年,这个判决让两家都觉得不公平。

  行凶手段如此残忍,嫌疑人竟然只判15年,郭松章夫妇不可接受;李家人则觉得,李怀亮是被冤枉的。李家兄弟姐妹6个,怀亮最小,家人眼里,“老小”本分、胆小、窝囊,平时见到老鼠都吓得跳脚,他能杀人?

  这次庭审后,两个家庭各怀冤屈,势如水火。

  巨变

  两家人的日子天翻地覆。邻居们回忆,女儿遇害后,郭松章害了场大病,一个月没下床,端屎端尿都得靠10岁的小儿子。之后一年,只能靠儿子搀着或拄着棍儿在院子里挪步。

  杜玉花则经常没有缘由地大哭,谁劝都不止。这位原本勤劳本分的农妇,从此再没下过一次田。

  说起杜玉花,湾李村一位相熟的农妇回忆,郭家以前磨豆腐,杜玉花对邻居都是笑脸迎送,“可好一个人。”

  女儿遇害后的三四年,杜玉花精神崩溃了。有村民去她家,她不理,而是坐在没有亮光的屋子里自言自语,“都是说她闺女。”

  她几乎成了河南、乃至全中国最有名的上访者之一,这个身高不到1.5米的女人,12年里全部精力都用于为女儿讨回公道。

  儿子郭光涛自小跟着母亲上访,几乎没怎么上过学。他最了解母亲的苦:她平日就把自己关在家、瘫在地上,不出门也不说话。但上访时,她的声音总是尖锐而凄厉,“把力气耗光再回家”。家里的小买卖停了,地里长了荒草,没人打理。父亲生病,都拿不出住院费。

  李家也乱了。当时,李怀亮的两个女儿一个12岁,一个7岁,小伙伴们追在后边说:“你爸是杀人犯、你爸是杀人犯。”

  读书的那几年,姐俩上学要从郭家门口路过,姐姐李静静上早自习,五六点就要出门,妹妹李涣涣第一节课八点才开始,但因为害怕,都是很早起床跟着姐姐一块去。

  父亲被羁押后,家里没了收入来源,李静静不到四年级就辍学了,李涣涣也只读到了小学毕业。姐妹俩不到17岁就都嫁人了。

 

  送走两个女儿,李怀亮的妻子孙秋歌选择离家出走,刚开始还有联系,之后便再无音讯。

  李怀亮的房子沿街、没有院墙,村里稍微年长人的都记得,他的母亲坐在门槛上,望着街里,一遍遍自言自语:怀亮没杀人,怀亮啥时能回来?

  和杜玉花一样,李怀亮的二姐李爱梅也频频上访。村里人都说,没这个姐姐,李怀亮绝不会活到今天。

  拐点

  拐点出现在2004年。

  张晓华(化名)是邓李乡负责信访工作的干部,他回忆,这些年,杜玉花坚持上访,且常选择北京有外事活动或国家大型会议这样的节点,给平顶山各级政府带来巨大压力。

  据《时代周报》2011年报道,叶县一名官员曾透露,为了此案,叶县政府先后花费达两三百万元。郭家也曾收到过县里一笔安抚费用。

  上述信访干部透露,出于对受害者家属的人道关怀,逢年过节,都会给郭家发放一笔慰问金,因夫妇二人无收入来源,乡里还为他们办了低保。

  这远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张晓华说,杜玉花的精神支柱,是判处李怀亮死刑。

  “杀人犯必须死。尸检报告没出来,他就知道我女儿是被掐死投入河中的。”杜玉花说,这12年,她从没想过凶手另有其人,哪怕一瞬间。

  “要是我弟弟做的,我亲手送她上路。”二姐李爱梅说,没有证据,就不能判定弟弟的罪。

  2004年5月,由平顶山中院出面协调,在时任平顶山中院副院长赵明章和湾李村两名村干部的见证下,郭松章杜玉花夫妇签署了一份保证书。

  保证书上,郭松章夫妇承诺要求平顶山中院“判李怀亮无期徒刑,最好是死刑”;如果平顶山中院“按此(死刑)处理”,他们保证不管将来河南省高院处理结果如何,都“绝不上访”。

  这份保证书后来被称为“死刑保证书”。

  2004年8月3日,平顶山中院一审判决,被告人李怀亮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这是12年中,郭松章夫妇离他们所要求的正义最近的一次。他们不会想到,时隔7年后,这份保证书会在网络掀起轩然大波,网友一度将这份保证书视作出卖司法公正、息访维稳的例证。

  对死刑保证书,郭松章夫妇觉得,这是他们正常表达诉求,是本来就有的权利。李爱梅则是在2011年网上爆出此事时,才知道死刑保证书的存在。

  分裂

  事发至2007年5月22日的6年里,案件历经七审三判,每次审理和判决,都会在湾李村形成不小的漩涡。

  这个偏远的小村庄,也在渐渐发生改变。村里人各自选择愿意相信的“真相”。

  在湾李村,郭是小姓,李是第一大姓,但不少当时出庭作证的人都更倾向于李怀亮是真凶,所以两家人都对记者表示“常常感觉到人群的敌意。”

  在湾李村,李家和郭家步行不过2分钟,成直角的两条街上在村南交会,李怀亮家所在的这条街,更愿意相信他是清白的,而郭松章家所在的另一条街上,人们则坚信李怀亮就是真凶。

  郭家四弟郭春房说,案子悬了12年,村子里的人抬头低头碰到,意见相左的人干脆互不理睬、形同陌路。

  李怀亮的大女儿李静静嫁到了外村,很少回来;二女儿李涣涣嫁给邻居孙骡子的儿子。孙骡子说,自家本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但是李怀亮的女儿进门后,见到郭家人,心里总是有疙瘩。

  如今的李涣涣,几乎不怎么去村子东南边,这两年,甚至再没去过郭松章家附近的那个超市。

  郭李两家的伸冤之旅仍在继续。

  2011年5月5日,李怀亮的母亲孙景莲离世,老人至死没能见到小儿子一眼。李爱梅说,母亲为儿伸冤,沿途乞讨着去上访,为求菩萨保佑,一路上磕着头,死时,头上脓包都没有消失。

  孙景莲离世当日,杜玉花在北京上访时被叶县公安局带回,并以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被行政拘留一周。如今,只有五十岁的杜玉花头发已灰白,因常年哭泣,她眼球凹陷,早早地戴上了老花镜。

  结局?

  郭李两家各自在苦海里挣扎,继续势如水火。

  最激烈的冲突发生在今年3月12日,这天,平顶山中院下发出庭通知书,在法院保安室等候的李爱梅被杜玉花一方十几人围殴,脸上都是血,身体多处受伤。

  杜玉花对新京报记者说,之所以打李爱梅,是因为“她对外撒谎,并把这个涉及女儿的案件弄得天下皆知”。杜玉花称,李家说郭家多次为难、殴打李怀亮的两名女儿,是无中生有,“利用媒体和大众的同情心”。

  在这场冲突中,李爱梅说她始终都没还手,因为“相信李怀亮的案子法律会给出答案。”

  4月25日,李怀亮被羁押的第12年。经历了7小时庭审,平顶山中院一审宣判:认定检察机关指控李怀亮杀人的证据不足、事实不清,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李怀亮无罪,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当庭释放。

  熬了12年,李家等到了他们所要的正义。

  李怀亮被接到李爱梅叶县县城的家中,李爱梅把主卧让给弟弟,对于看守所内很难见到阳光的李怀亮来说,主卧每天射入的大束阳光,都像一种恩赐。

  李爱梅家的小院儿里种了很多牡丹,没有媒体围堵时,李怀亮会到院子里看看盛放的花朵,他说这是他出来后,最爱做的事。

  对杜玉花来说,听到法槌落定的声响,她感觉“脑袋响了一个炸雷”。

  4月26日,平顶山中院工作人员送来判决书,愤怒的杜玉花将判决书扔回法院的车里,村子里支持杜家的乡亲,一度把那辆没有法院标识并覆盖车牌的车辆围了4个小时。

  4月28日,郭家亲属近20人,来到平顶山市政府附近的广场,抗议判决结果。

  从白天到晚上,郭松章一直喊,直到哑得没了声响,他还在喊。平顶山相关官员安抚他们时,夫妻俩的哭,已没有声音。

  郭家人最终由乡里的接访人员带回湾李村。一路坑坑洼洼,临近沙河边的村庄时,夜色深重,除了车灯能照亮的几米路,包裹着夫妇二人的,是无边的黑色……

  ●12年来,看守所里的李怀亮,连享受阳光都是奢侈。

  他的妻子离家出走,两个女儿早早辍学,老母亲一路磕头上访,离世前,也没能见小儿子最后一面。

  ●12年来,郭松章家里的小买卖停了,地荒了,他生病都拿不起住院费。

  坚持认定李怀亮就是杀人凶手,郭家人多年没有一瞬间怀疑。现在,他们还在伸冤的路上。

  采写/新京报记者 卢美慧 河南报道

    [新京报]

死者家属向检方提抗诉请求

  死者家属不接受李怀亮无罪释放判决结果,称“检方表示会考虑”

  ■ “七审三判 李怀亮被羁押12年”追踪

  13岁女儿惨遭杀害,一直被指控的嫌疑人李怀亮经历12年七审三判之后最终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自4月25日平顶山中级人民法院宣布判决之后,死者郭某的亲属因完全无法接受判决结果,连续两日赴平顶山政府讨要说法。

  此前一日,死者家属到平顶山检察院请求检方抗诉。家属称,检方表示会考虑他们的诉求。

  昨日,死者父母郭松章、杜玉花以及十余名亲属来到平顶山市人民政府前广场,表达对李怀亮案判决的不满。

  新京报记者 卢美慧

  ■ 对话

  “俺们的正义去哪里找?”

  12年,对看守所内的李怀亮无比漫长。同样觉得时间漫长的,还有一直认定李怀亮是杀害女儿真凶的郭松章、杜玉花夫妇。

  12年来,死者家属对李怀亮是真凶深信不疑,判决死刑是他们坚持了12年的诉求,昨日,新京报记者对话郭松章夫妇。

  “听到判决,晴天霹雳”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判决结果的?

  杜玉花:晴天霹雳。脑袋上炸开雷。俺们给枉死的女儿讨公道讨了12年,俺们等得就是凶手伏法的这一天,俺们就是靠这个念头支撑下来的这些年。最终法院跟俺们说证据不足、当庭释放,这等于要了俺们的命。

  我们的女儿真是白死了吗?我们该去找谁说理。

  “这个结果我们不接受”

  新京报:案件判决后,舆论关注李怀亮一方,你们想过这种局面吗?

  杜玉花:俺完全想不明白,无法接受。

  今天俺在饭馆,饭馆里正好在播这个案子,吃饭的人都说“咦,李怀亮真是冤枉,冤死了”。俺完全就疯了,冲着他们喊,真相不是这样的。

  新京报:这12年里,有没有一个瞬间,你们想到过“会不会不是他,会不会还有另外的人?”

  郭松章:从来没有过。这个结果我们绝不接受。俺闺女的正义、俺们家的正义要去哪里找呢?

  新京报记者 卢美慧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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