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sciencehuman.com 科学人 网站 2016-07-09
人民网北京7月9日电 据新华社消息,受连日强降雨影响,我国南方洪涝灾害仍在持续,武警部队一批新型救援装备陆续投入到抗洪抢险一线,进一步提高了部队科学救援和抗洪应急处置能力。
十几年前,部队抗洪用的都是锹、镐和编织袋,一袋袋沙土都是靠战士们肩挑背扛,把堤坝加固垒高。而如今的抗洪,充分体现了“机械之美”,几十台大型挖掘机同时作业,机械臂一扬一落,犹如“千手观音”。
据悉,一麻袋沙土大概0.2方,而大型挖掘机斗容均在两方以上,一台挖机的战斗力堪比一个连队。此外,臂展20米的长臂挖掘机、“能抬腿走路”的步履式挖掘机、无人驾驶的智能挖掘机相继投入使用,使得应对不同地形、不同形式的救援都有保障。
利用大功率“龙吸水”专业设备参与城市内涝排险速度和效率明显提升,新型高效环保的挡水墙和板坝子堤技术,可以在20多分钟内筑起25米左右的防渗墙体,是传统沙袋堆砌效率的10多倍。
过去,官兵们手挽手跳进洪水中堵住决口的场景屡见不鲜,而如今这样“肉搏”的场面越来越少了。通过遥控无人机等设备,整个区域的受灾情况,水流的流速、流量甚至水下结构,都可以在武警水电部队的通讯信息车中一览无余,相关数据上传后,总部专家经过讨论,能够得出最有效、最精准的救灾方案。
应对决堤,大载重自卸车的投入使用,可载重近百吨的钢筋笼串,效果比沉船好得多;处理管涌,一般先做围井,现在用钢板、硬质塑料围井的方式代替沙袋围井,过去3米直径的围井要20人3个小时才能完成,现在4个人30分钟就能搞定。部队官兵普遍表示,近年来“科学救援、精准救援、安全救援”正愈发深入人心。
[人民网]
相关评论
洪灾面前,别把真相捂在嘴里
6月底7月初,洪水奔袭南中国,留下一片汪洋。年轻的士兵舍命挡住洪峰,繁华街市鱼群取代了车流,长江中下游数个城市告急,数千万百姓家园受到威胁。这样的灾情镜头触目惊心,让整个中国都焦首煎心。洪灾,成了眼下最烫手的话题。
面对天灾,有一种与从前不同的舆论生态,悲情与感动不再是主旋律,质疑和反思总是不胫而走。比如,战士吃泥水馒头的镜头,引来对军需供应能力不足的质问;某地领导抱病在抗洪前线指挥,网友纷纷质疑新闻图片是否摆拍;电视中频频出现人墙沙包,是否表明我们的抗洪手段过于原始落后,不是有用钢板轻而易举挡住洪水的“德国神器”,咱怎么不学呢;还有,说好了三峡大坝能防百年千年一遇洪水呢,怎么这会儿没有发挥作用……
就热点追问,一些权威媒体迅速组织对专家的采访,对事件的调查,出面释疑解惑,泥水馒头是战士们没工夫离开抗洪一线吃顿安稳饭;带病出征的领导,其镜头是在拍摄灾情时偶然捎带;所谓德国挡水神器需要诸多条件比如硬路基,即便发达国家在洪水面前也时常得靠人力运送沙包;百年千年一遇,是指大坝本身过硬到无惧特大洪峰,对中下游暴雨确实作用有限……
民气可用。公众的质疑,尽管未必成熟,仍是推动抗灾减灾的动力。媒体的回应,尽管未必全都有说服力,这样的努力多了,真相仍会鲜明地浮出水面。而在这个过程中,更首当其冲应该主动站出来释疑解惑的,是各地各级领导干部。毕竟,他们掌握的救灾信息渠道更直接也更权威。在灾难中,让相关信息公开透明,不刻意回避质疑,遇到媒体提问不躲不避,及时而坦诚地直面媒体,准确而理性地表达,勇于反思失误,也对公众的误读及时做好解释工作。
当然,网上也不乏一些偏激且不靠谱的猜测,甚至也有个别无聊甚至是恶意的谣言制造者,什么某地溃堤在即,什么某女孩惨被淹死,往往在瞬间吸引公众眼球,传播效能极为强势,事后却证明纯属谣言。
对此,更需要领导干部及时回应,不能等到长了翅膀的谣言已经漫天飞舞,你还把真相捂在嘴里,不敢发声。这不仅仅是公众的希望,也是对信息公开的制度要求。
从前,我们曾经习惯于对灾情特别是伤亡数字讳莫如深。1976年唐山大地震那震惊世界的伤亡数字,是在时隔3年之后方公之于众,更多的细节和实质性内容的公开,甚至迟至二三十年之后。如今,在历次天灾人祸的磨砺下,中国已经洞悉在灾难面前,凝聚人心,取信于民,公开透明才是众志成城抗灾减灾第一要义,才不会造成激惹舆情的次生灾害,不会给蛊惑人心的谣言提供沃土。
进步在一点一滴积聚。
2005年,国家保密局、民政部联合宣布,对因自然灾害导致的死亡人员总数及相关资料解密。2008年,《政府信息公开条例》正式施行,意味着从此重要信息该让人民知道而政府不予公开,百姓有权起诉。从此,“公开是原则,不公开是例外”,有了法律依据。天灾人祸面前,官员的刻意瞒报意味着违法。同样,面对谣言躲躲闪闪,怕当出头椽子,怕引火烧身而不敢站出来澄清,也是缺乏担当的失职行为,往往会导致严重后果。
在洪水肆虐的非常时刻,官民信息的有效沟通,是最大的凝聚力,也是公众情绪最好的镇静剂,甚至是一剂最有效的减灾良方。因为,在灾难中,真实的信息就是生命的线索……
【人民网】
对洪水要摒弃简单“防”“堵”思维
南方洪灾引发了一场关于洪灾的大讨论,从有些地方“填湖盖房”,到“德国防洪神器”,热点接连不断。
1998年洪水至今,18年已过去。与18年前相比,中国的社会发展水平和科技实力已不可同日而语,很多地方也将大量资金砸向江河水利,不惜代价升级城市排水系统,但我们却发现,洪水阴影从来未曾远离。
现实中,有些地方治理者对于洪水的认知主要还是单纯“防”“堵”的思维,一边蚕食洪泛土地,一边试图把水挡住,哪里会淹就在哪里垒堤筑坝。洪水也动辄被视为猛兽,人与洪水间的关系被界定为征服与被征服,而“人定胜天”的自信和改造自然的雄心也因此衍生。
但是,堤坝越修越高,未必能给我们带来安全感,相反,河面江面变窄,河床逐年提高,河流倒悬于头顶,这不啻于一颗定时炸弹。
实质上,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也曾迷信人力可以战胜洪水:19世纪末,美国国会通过一项加高加固密西西比河的决议,美国人坚信,坚实和高大的堤防一定能够阻止洪水的泛滥,结果1927年密西西比河大洪水,沿江堤防有120处决口,上百万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其间的因果律告诉我们,对“防洪”而言,比起治水的工程技术,我们更需要敬畏自然之心。
揆诸当下,一些城市渍水围城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填湖史。很多密布的水坝及无处不在的硬化河堤,也是湿地消失的元凶之一,一处水坝的修建,意味着下游湿地大面积萎缩。
本来,山林湖泊和湿地能起到“纳水”作用,让吸纳水量缓释降水量带来的压力,但毁山填湖等,却束缚住了自然自我调控的“手脚”。知名学者俞孔坚就提出,要把城市的大脚解放出来,就像解放过去被裹成三寸金莲的女人的小脚,此处的“大脚”就是指自然能充分自我调控的能力。究其意思,也是要摒弃某些对“人定胜天”的误解和歧见,多尊重自然对洪水的调适能力。
密西西比河大洪灾就让很多美国人省思,一些河段拆除了堤防,恢复了天然弯曲的河流,政府也动员蓄滞洪区内居民搬迁,给洪水留出充分空间。而欧洲不少国家,只提倡“避洪”,比如德国,政府就总结河流堤坝的教训,对河流逐步实施回归自然的改造,将水泥堤岸改为生态河堤,重新恢复河流两岸储水湿润带。
类似“变堵为疏”的治洪思路,我国古代早已有之。大禹治水,就以“疏洪”为主。古代城市选址多依山傍水,既要考虑到城市用水和排水的便利性,又要选在地势稍高的区域,以避开水患。
说到底,洪水并不必然是灾害,而是地球生态系统的自然现象。天灾固然无常,但有些灾难之所以成灾害,是因它是违背自然规律后大自然的报复。眼下从中央到地方,很多地方都将建设“海绵城市”提上日程,也投入甚巨,也意在如此,其落点应在恢复顺应自然调控能力上,而不是继续在“堵”上做文章。顺从了自然规律,可被自然调蓄的洪水也才能跟“灾”字脱钩。
在洪灾上吃亏,在很多国家、地区都遇到过,但吃了一堑又一堑后,必须有观念或制度上的“长一智”,那就是:对洪水要摒弃简单的“防”“堵”思维。
【新华网-新京报】
抗洪抢险既不能“慢作为”也不能“乱作为”
新华社合肥7月9日电 题:抗洪抢险既不能“慢作为”也不能“乱作为”
新华社记者张紫赟、姜刚
9日,安徽枞阳县纪委通报了一起抗洪抢险中干部违纪案件,一名干部因违反防汛工作纪律,被处以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被立即免职。这名干部之所以被处分,是因为他在接到带领部队前往抢险点的命令后,为了“扩大影响”舍近求远,没有按照命令抄小路,而是带着部队走大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一没贪污救灾资金,二没截留防洪物资,三没有推诿抗拒命令,就是因为想替抗洪抢险造造声势,多跑了点路,结果被严肃查处,这个干部是不是有点冤?
防汛抢险现场无异于战场,服从命令听指挥,是夺取胜利的根本保障。不仅如此,还要本着科学精神、求实态度执行任务,不能乱作为、瞎作为。
洪灾当前,时间就是生命;抢险现场,必须分秒必争。记者在防汛抗洪一线采访时看到,奋战在那里的广大党员干部,保持了宵衣旰食、朝乾夕惕的工作状态。但是,也有极个别地方部门和干部对突发险情的迅速响应能力与统筹协调能力较弱的现象存在。
抗洪抢险,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汛情就是命令,容不得丝毫懈怠。任何“慢作为”“乱作为”都极有可能贻误战机,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直接影响防汛抗洪工作实效,威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防汛抗洪一线,严肃的工作纪律必须成为一道冲不垮的堤坝、一条带电的高压线。因此,这名干部受处理一点都不冤,它警示一些工作思路不清、决策随意散漫的人必须摒弃形式主义,做到令行禁止、务求实绩。
【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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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渍水围城背后的填湖史
7月7日,挖掘机正在沙湖清淤。武汉沙湖附近的业主们起诉武汉水务局胜诉后,上万方填湖的淤泥将被清走。新京报记者 曹晓波 摄
原有127个湖泊如今仅剩38个,20年湖泊面积消失三分之一;专家称填湖致水无处可排
在今年夏天的暴雨中,武汉又成为内涝严重的城市。
7月7日下午,武汉市防汛指挥部新闻发布会上,武汉市水务局相关负责人提出:武汉的地势很低,排水条件很差。这次的暴雨很大,就像最后一根稻草,让武汉瘫痪。另外,武汉市的排水系统建设标准偏低,很容易渍水。
武汉市被称为“千湖之城”。新京报记者发现,在渍水严重的地区,很多原来都是湖泊、湿地,原本就是承担蓄水、分洪功能的。这些湖被填后建起住宅小区,如今渍水难题困扰着居民。
7月7日,武汉,天晴了。
被暴雨和洪水肆虐了一天的江城武汉,迎来阳光。
据当天的防汛通报,截至7日晚间,武汉市渍水点已经从最高峰时段的162处,降到11处。全市超过93%的渍水点已经消退。
可是,在位于武汉市洪山区的南湖片区,多个居民区内的渍水并未消退。
熟悉当地地理的老人都知晓,南湖片区很多住宅小区原本就是湖面或湿地。原来汛期到来时,当地就与南湖水面湖光一色,而今虽然填湖建成了小区,但水仍认自己的“老家”。
武汉南湖仍是“孤岛”
洪山区政府发布的通知称,据估测,南湖片区的水全部消退至少需要六天
南湖片区位于武汉南湖西北角。南湖是武汉市仅次于东湖和汤逊湖的第三大城中湖,水域面积763.96公顷。南湖片区,是武汉市政府自2009年开始发展的重点人居核心区,被认为是未来武汉市重要的城市副中心。
昨日,新京报记者实地探访南湖片区发现,多个小区内的积水仍超过一米,轿车没顶,水里漂浮着生活垃圾,散发着臭味。居民需要趟水出行,小区目前仍断电停水,周围超市内的食物和饮水,也被居民一扫而空。
受灾的多个住宅小区都是近几年建成的。渍水情况严重的南湖雅园小区,与南湖只有一路之隔,地势低,小区内的渍水和南湖湖水已经成为一体,分不清边界。
洪山区政府发布的通知称,据估测,南湖片区的水全部消退至少需要六天。
“小区居民几千人,目前小区居民因1.5米深的积水被困在小区内,没电、没水、没网,很多人处于失联状态。”这是南湖花园风华天城小区居民昨日上午向武汉一救援队发出的“求救信”。
南湖居民在网络上晒出了大水漫灌小区的图片,他们将自己所处的环境称为“孤岛”,“可以用‘瘫痪’来形容。”
南湖多小区以前曾是湖面
南湖雅园、南湖假日小区等多个目前渍水情况严重的小区,在该地图上被标示为湖面
多个当地居民告诉记者,南湖片区以前是南湖飞机场的所在地,机场周围遍布湿地,还有不少塘、沟、渠。八十年代飞机场迁移,这里开始进行开发,近几年内发展迅速,高楼大厦拔地而起。
华中科技大学教授夏增民向记者介绍,在历史上,南湖是可以和长江相通的。到明清时期,南湖水系仍然有比较畅通的出江口,洪水期时,南湖能为长江起到蓄洪、削减洪峰的作用。
“现在的南湖片区以前就是湿地、沟塘和湖面。”夏增民称,在南湖机场弃用之后,南湖片区形成了巨大的居民区。这些居民区本来是湖面或湿地,地势本来就很低洼,所以要四五天才能排完水。
夏增民给新京报提供的2000年9月湖北省地图院编制的“武汉市交通游览图”显示,南湖雅园、南湖假日小区等多个目前渍水情况严重的小区,在该地图上被标示为湖面。
一位南湖片区的居民对新京报记者介绍,如今该区域渍水严重的三个地方:南湖山庄路口,以前就是湖;“武昌府”小区原本规划就是一座水上公园;南湖新城和书城路之间原本是湿地。
华中师范大学春野环境保护协会从2011年起对武汉的南湖做过系列调查。其中,关于“填湖”的调查有一段概述,“随着铺天盖地的城市房地产开发浪潮,围湖造田已经成为地产商皆可染指的行为,整个南湖面积每年急剧下降。相关资料显示,1996-2006年这十年间,南湖面积共减少了35%。尤其是2001年-2002年前后,南湖发生了大规模的人工填湖现象。仅这一年,南湖被填面积高达2.7公顷。”
最终他们将这个调查做了一个叫“湖殇”的纪录片。
“其实,当时我们不止走访了南湖,去了很多个湖。有些湖已经消失,连名字都没有了。”当时参与调查的春野协会成员方圆说。
沙湖还是“杀湖”?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沙湖就一直在填,20年间几乎就没间断过
沙湖也几乎是武汉填湖的缩影。
几年来,居住在沙湖旁边的小区居民一直在为填湖抗争。
居民王猛(化名)回忆,2009年,武汉市有关部门要对沙湖清淤。官方称要采用先进的科研方法,将淤泥压缩成肥料运送到农村地区,无害化处理。
但挖出来的淤泥将2.35万平方米的沙湖水域填充成陆地,这些淤泥一放就是五年,最后逐渐演变成周边居民们的菜地。
2014年12月,王猛和居民们看到了规划,要在淤泥上建造一条水泥路,路两边,原来是湖面的地方则种树绿化。
“梦湖水岸”小区居民开始商议抗议,300多户居民联合署名,在公示期间提交给规划局,要求解释为何填湖,但是没有任何回复。
居民们于是在小区外围挂起了维权横幅。当地召开多次协调会,居民们播放PPT,用湖面对比拍摄画面据理力争。居民又自发捐款16万多元,发出29封信息公开的信件,拿到清淤修路审批的一些材料。
然而,2015年6月,原本没有动静的沙湖旁,挖掘机进场,要平整土地,为修路做准备。居民们冲进工地,阻止施工。
业主王军(化名)介绍,居民们印发了写有“沙湖”、“杀湖”字样的T恤衫。在随后的三个月,居民代表监视工地的一举一动,只要有机器开挖,就鸣锣示意。但最终,大批安保人员到场驱散了居民。
一些居民后来被请到武汉市电视台,参加电视问政的节目。在这场让官员流汗的节目中,对于居民们提出“到底是保护沙湖还是填湖?”官方避而不答,最终这场节目没有播出。
去年9月30日,39名居民将武汉市水务局告上法庭,要求其履行承诺,清除沙湖淤泥,还原湖面。
今年3月29日,武汉市江岸区法院一审判决业主胜诉,判决书责令被告武汉市水务局在判决生效之日起60日内,针对原告反映的淤泥及建筑垃圾填湖的问题继续履行调查和处理的行政职责。
史料显示,明洪武年间,沙湖面积有将近万亩的规模,在100多年前,东湖还属沙湖水系。到上世纪80年代,沙湖面积减少到6000余亩。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沙湖就一直在填,20年间几乎就没间断过。
其中,秦园路把沙湖的一个角拦腰斩断,分割出来的5千平方米池塘被填,2002年前后,建起“都市经典”、“世纪彩城”、“金沙泊岸”等楼盘。沙湖公园也占用大片水域,目前还在建设中。
一些居民还反映,几年前,武汉长江隧道内盾构机向前推进,堆放在沙湖边的挖隧泥土也开始长高。因泥土下滑,湖岸崩塌,这一段湖岸线现已后退50米,上万平方米的湖面沦为滩地。
7月7日,新京报记者看到,这片滩地已被绿化种树,大型楼盘已将沙湖围得严严实实。挖掘机轰隆作响,一些工人正在用水泥铺路面,长1500米、宽6米的水泥硬化路在逐渐拉长。
沙湖旁一亩地拍2200万
武汉的后湖、沙湖、南湖等几个比较大的湖周边,都建满房子。一些房地产商通过填湖,扩大地产开发面积
武汉曾经优于水,如今却忧于水。
号称“千湖之城”的武汉市区内很多湖的命运与沙湖一样,逐渐被填掉。
武汉市水务局最新的调查数据显示,近30年武汉湖泊面积减少了228.9平方公里,50年来,近100个湖泊人间“蒸发”。杨汊湖、范湖等耳熟能详的名字仅仅成为带“湖”字的符号。武汉中心城区建国初期127个湖泊如今仅存38个,仍面临着继续被侵蚀的危险。
赵世龙曾是武汉一家媒体的负责人,他一直很关注武汉填湖的现象。
赵世龙认为,武汉近几年房地产发展迅速。现在人们喜欢依水而居,武汉的后湖、沙湖、南湖等几个比较大的湖周边,都建满房子。一些房地产商通过填湖,扩大地产开发面积。
全国政协委员、武汉市人大常委、中国地质大学教授李长安曾经研究过武汉湖泊面积变化。李长安对近三十年来的武汉市卫星遥感数据进行了分析,形象地说明武汉湖泊面积不断消失和缩小。
2001年11月30日,武汉市人大常委会通过了《武汉市湖泊保护条例》,将166个湖泊列入保护名录。但这并未浇灭武汉的填湖热情。
1987年时武汉的湖泊面积是370.97平方公里,2001年是336.50平方公里,到2013年时,只剩下264.73平方公里。二十多年间,湖泊面积减少近三分之一。
填湖背后是巨大的利益。
根据国土资源部官方网站公示,武汉市今年初出让的紧邻沙湖的165号地块,1.5公顷土地出让价格是4.95亿元,相当于每亩土地2200万元。
武汉民间环保组织“绿色江城”负责人柯志强说,建国后武汉填湖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改革开放前,那时填湖的主要目的是造田,“人吃不饱饭,所以向湖要地种粮食。”第二个阶段,则是改革开放以后。“城市建设、房地产项目没有地怎么办?填湖。”
最严条例挡不住填湖
5年间消失14平方公里,相比以前,消失速度明显放缓。虽然速度放缓,但湖泊仍然在变小
“2009年是武汉湖泊消失的一个拐点。”柯志强介绍,因连年填湖导致市民的意见越来越大。这一年,武汉市政府开始高度重视湖泊保护,湖泊缩小的速度慢了下来。
柯志强说,2009年后,武汉市对湖泊保护条例进行多次修订,一次比一次严格。
中国地质大学教授李长安掌握的卫星遥感数据也支持了柯志强的说法。
根据李长安统计,武汉2009年湖泊面积是278.76平方公里,2013年是264.73平方公里。5年间消失14平方公里,相比以前,消失速度明显放缓。
虽然速度放缓,但湖泊仍然在变小。
2013年,武汉电视问政现场。柯志强将一个“水域桩”作为礼物,送给了武汉市水务局局长左绍斌。
水域桩,沿着湖岸线栽设,是湖泊与陆地的界碑。
这个本应该保护湖泊的水域桩,却成了湖泊消失的物证。这个“礼物”属于郭家湖,是武汉166个被保护的湖泊之一。志愿者找到它的时候,地图上显示是郭家湖的地方,已成为一个个工地。
柯志强介绍,这个水域桩躺在一片杂草丛中,周围几公里范围,已找不到任何水体。
湖呢?志愿者们沿着地图上标注的郭家湖开始寻找。终于沿着新修的公路,找到了一个几亩大的水塘。附近的村民说,这就是郭家湖。
柯志强说,“我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边上的湖泊变成了工地、变成了厂房、变成了马路,四分五裂的,湖已经没有了,水域桩还在。”
“湖要回到自己的老家”
一下大雨,原来应该排到湖里的水,只能留在马路上
“湖泊是大自然天然形成的蓄水池。把湖填了,地下排水设施又有问题,一下大雨,原来应该排到湖里的水,只能留在马路上。”柯志强说。
柯志强介绍,除了直接填湖,还存在一种隐性的填湖方式:把湖泊旁边的塘、堰、湖汊承包下来养鱼,接着再把鱼塘变为藕塘,慢慢地藕塘就变成了陆地。“许多湖泊就因为这种蚕食,一点点变小。”
这种情况不只是武汉。连日暴雨也导致江苏南京、安徽安庆等城市内涝。
2011年,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院研究生胡茂川、张兴奇曾做过一项“南京市内涝灾害成因”的研究。
“城市地表不透水面积增加,原本可以地面渗透的水量大大减少,大部分雨水转化为地表径流。”他们以南京市龙江小区为例,该区域原为河漫滩,全区都是透水性地面,现在成为南京河西新城的一个居住小区。目前,龙江小区与以前相比雨水流出量增加了4.4倍。
两位学者认为,与武汉一样,长江穿南京城而过,留下了大量的水域和低洼地。近几年,城市开发速度加快,低洼地由原来的主要起蓄水作用的水域,发展成了城区。
他们举例,南京市河西地区原先为长江河岸的缓冲地带,每逢大水之年都与长江混为一体,起到汛期蓄水的作用,其地势低于汛期的秦淮河和长江水位。
7月7日,有南京网友晒出河西区内涝的图片,河西区几条主干道完全被雨水淹没,汽车在街道上几乎被洪水没顶。
“地势低洼,区域内雨水无法自排入河,要通过管道收集后由水泵抽排,使得河西地区区域排水系统压力很大。当雨水量超过泵站排水能力时就会发生内涝。”上述两位学者在报告中指出。
在武汉市梦湖水岸的业主委员会办公室里,业主王猛保留了7年以来的维权武器,两个高音喇叭、袖章、泡沫展板,文件占了半层储物柜。
他们的抗争换回一纸行政诉讼胜诉状,得以挽回沙湖约1.5万平方米的水面。6月1日,武汉市水务局给出书面答复,认为该路段属于沙湖公园的建设内容,将清理多余的淤泥,形成水清岸美的景观。
但让王猛不解的是,武汉市水务局一直在回避填湖的事实,也没有回应监管的失职。
“依然有8千平方米水面消失,建成了水泥路面。”王猛说,城市如今布满钢筋水泥,湖泊又不断减少,水没有地方流走,最终内涝使得“湖要回到自己的老家”,从而湖殇变成城市的水殇。
□新京报记者 曹晓波 韩雪枫 孙瑞丽 实习生张笛扬 武汉、北京报道
【新京报网】
科普:德国抗洪“神器”真的神吗?我们的智慧办法在哪里?
新华社柏林7月8日电(记者唐志强 郭洋)中国南方近来洪水肆虐,一种被称为德国抗洪“神器”的可拆卸防洪挡板随之在网络走红。它的防洪效果、推广程度究竟如何呢?
记者通过实地走访发现,这种“神器”确实在抗洪中发挥作用,但由于价格高昂、需要前期基础建设,目前只用于部分城市地区,并未大范围普及。德国抗洪依然主要靠传统沙袋。
德国联邦技术救援署防洪专家弗兰克·阿尔滕布鲁恩介绍,可拆卸防洪板较为轻便,易于安装,能在水位上涨前快速建立起防御屏障。实践证明,这种挡板的防洪效果不错。
目前,德国科隆、奥德河畔法兰克福等一些沿河城市配备了这种设备。联邦技术救援署下属的救灾队伍也会经常就安装挡板进行演练。通常情况下,两名专业人员能在一小时内搭建出一堵长100米、高1.5米的防洪墙。
不过,这种挡板虽然操作便捷,但并不是“哪里发水建哪里”这么简单。阿尔滕布鲁恩说,可拆卸防洪挡板只适用于平整的地面,且必须提前在地下打好基础,以保证挡板稳固。
科隆是德国第一个使用这种设备的城市。为防止位于莱茵河边的老城区被淹,科隆从1984年开始采购可拆卸防洪板。按照规划,科隆将沿河建设9.5公里可拆卸防洪墙。科隆防洪中心负责人曾在接受德国媒体采访时说,科隆建设可拆卸防洪墙的成本是每公里100万欧元。
阿尔滕布鲁恩说,由于需要前期基础建设、成本较高等原因,德国在决定是否使用可拆卸防洪挡板时要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另外,挡板防洪能力有限,面对太大的洪水也无能为力。目前,可拆卸防洪墙在德国只用于部分城市地区。从全国整体来看,除永久堤坝外,德国抗洪主要还是依靠传统沙袋。
2013年,德国遭遇严重洪水灾害,多地被淹,数万消防员、志愿者和国防军士兵参与救灾抢险。德国一度遭遇沙袋短缺,被迫向荷兰、丹麦等邻国求援,外国向德国供应的沙袋超过160万个。
【新华网】